「歐氏財團的企業商標。」他想起來了,嘀咕一聲,眼眸不自主地瞇起,他身為編輯的強烈直覺再一次告訴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起源於那輛剛駛離的紅色嘉年華。
就在紀子嵩低頭深思曾經在何處看過那輛車的同時,黑暗中一抹高大的影子無聲無息地靠近,一身的黑衣皮褲與臉上的冰冷像是來自地獄的死者。
「紀子嵩?」
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紀子嵩很自然的抬起頭來,撞見一雙在黑夜裡還閃著精光的銳利眼神。
「任之介?」他意外的看向來人,一下子便道出對方的名字。
任之介微微笑了,「好眼力,不愧是雅痞雜誌社的總編輯。」
紀子嵩笑了笑,接受了他對自己的稱讚,「看來你調查過我了。」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一向是我在商場上求勝的不滅定律。」
「你回到香港是因為歐席亞?」內行人都知道,兩年多前任之介與香港闕氏企業繼承人的風風雨雨,也迫使這個商界奇才轉而到台灣發展,將妻子的事業經營得有聲有色,短短一年已將版圖擴展到英美法各地。
任之介笑了笑,不承認也不否認,「我想我不必要求你離開楚薇了,對吧?你已經知道她是屬於另一個男人。」
紀子嵩也學他不正面承認,反問道:「冒昧問一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若真該形影不離,任之介應該是和闕洛,而不是歐席亞。
「跟一個人來的。」
「誰?」
「他走了。」
「所以,你出現在我面前是要我別多管閒事?」
「可以這麼說。」
紀子嵩洒然一笑,將煙丟到地上用鞋尖踩熄,玩世不恭的瞅了任之介一眼,「要知道想封住一名資深編輯的口並不容易。」
「據我所知,你不是個道德論者,出個價吧。」
第七章
在自己的床上醒來,楚薇沒見到歐席亞,一股濃烈的失望情緒幾乎要淹沒了她,再低首望見自己赤裸的身子與凌亂的四周,她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激情過後的自己。
「醒了?」
就當她快要哭出來的時候,一抹溫柔的聲音傳進了耳裡,她含著淚的眸子倏地抬起,望進歐席亞眼底那無盡的深情裡。
「你……沒走?」她的手緊緊抓著被單,心情的轉變就在一剎那間,一會像是入了地獄,這會又像飛上天堂。
歐席亞見到她眸中閃現的淚光,瞭然的一笑,優雅的走向她,連被帶人的擁進懷中,「真是個愛哭鬼。」
被他取笑也無所謂,楚薇用雙手圈住他的腰,好像他是失而復得的寶物。
「我好怕……怕你離開我。」那種恐懼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便如此深切,雖然她真的搞不懂為什麼自己對他會如此的患得患失,彷彿曾被他狠狠拋棄過似的恐懼著。
他望著她的眸中有著濃濃的歉意,但始終低著頭的她並沒有見到,她只是貪戀的霸著他,將整個人埋進他的懷裡。
「我不會。」他溫柔的承諾著。
「真的?」
「真的。」他托起她帶著淚的小臉,「吃早餐了,嗯?我替我們兩個弄了三明治和荷包蛋,餓了吧?」
「你……弄三明治、荷包蛋?」楚薇訝異的看著他,也看見他身上穿著她平常用的紅色HOLLOKITTY圍裙。
「有什麼不對嗎?」歐席亞淡雅的笑著。
「你是香港歐氏財團總裁,竟然親自下廚?」她還是不敢相信他會這麼做,他總是高高在上的,不是嗎?光他家裡的傭人可能就有好幾十個,他竟然跑去廚房弄三明治?
「為了你,做什麼我都願意。」他傾身在她眉間吻了一記,對她忘記他們過去的一切,不知該感到慶幸還是難過。
「我好感動,可是……」她古怪的瞅了他一眼,想笑又不敢笑出來。
「可是什麼?」
「你做的東西真的能吃嗎?」
她的眼神是亂瞧不起他的,沒辦法,叫她如何相信,一個堂堂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少爺,會弄出一頓像樣的早餐呢?
對於她的嘲弄,歐席亞一點也不介意,只是拉起她,「這一點你親自嘗嘗就知道了。」
「等一下,我還沒穿衣服。」她差一點就春光外洩,縮回被他拉著的手,她緊緊的將被單抓在胸前。
「我不介意的,薇。」他的眸子輕輕地掃過那白皙渾圓且起伏不已的胸線,下腹部一下子變得緊繃。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楚薇被他這聲薇叫得全身酥麻不已,腦海中轉的全都是昨夜的雲雨,不知不覺間便紅了容顏。
她這含羞帶怯的模樣,只要是男人都會忍不住想壓住她再要一次吧?歐席亞的眸子在瞬間變得深沉,壓抑了好久才毅然的站起身,決定稍稍遠離她,澆熄自己在瞬間被她點燃的慾火。
「我去泡咖啡。」他拍拍她的臉,柔柔的一笑轉身走到廚房。
其實,她不介意他再碰她的,事實上,應該說她很期待他再抱她一次……
想著,楚薇將臉埋進被單裡,為自己這種好色的心態感到羞慚不已,要是他知道她的心裡是這麼想的,不知道會怎麼看待她?
真是羞死人了……
歐席亞才一踏進辦公室,一向溫婉的莊雨蕎便淚如雨下的飛奔到他懷裡,「席亞,你終於出現了,我好擔心啊!我打了你的手機一整夜,你都沒回我電話。」
「發生了什麼事?」他沒有推開她,反而溫柔的拍了拍她那因哭泣而顫抖的肩膀。
「憶風病了,他在半夜裡突然大哭特哭,燒得好厲害,我緊張死了,想找你又找不著,我……」
歐席亞皺起眉打斷她,「現在呢?他在哪裡?退燒了嗎?」
「我請司機載我帶憶風去醫院掛急診,醫生說他差一點就染上肺炎,在加護病房觀察到早上才被推出來。」
「他在醫院裡?」
點點頭,莊雨蕎自責不已,「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更小心的,否則他也不會染上風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