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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對不起……我已經很努力了……」細微的音量飽含歉意。

  「妳這只菜鳥還敢狡辯!」

  歸掣皺起眉,決定趨前一探究竟。

  「這些東西兩點前整理好,聽到沒有?」老鳥指著地上層迭的紙箱命令道。

  「嗯……」於嵐漪瞥了箱子一眼,不得不點頭應允。

  「還楞著幹什麼!等白馬王子來幫妳嗎?哼!別作夢了,動作快一點!」年逾三十的女人指著她的鼻子大聲支使,深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於嵐漪彎腰使盡全力搬起沉重的紙箱,秀麗的五官揪成一團。「好重……」

  要她獨自搬完這幾隻大箱子,恐怕要花掉不少時間、耗費不少體力,屆時她還有精神完成前輩交代的工作嗎?答案恐怕是否定的。

  「讓我來吧。」歸掣出面,接過她手中沉甸甸的重物,神情依舊輕鬆。

  於嵐漪猛地仰起頸子,當一張俊美沉穩的男性臉孔映入眼簾時,她驚愕得瞪大美眸、小嘴微啟。

  「你是誰啊?!」資深公司員工李明姍,仔細打量著突然冒出來的年輕男子,見他一身簡便的短衣短褲,表情立即轉為輕藐。

  「我是誰很重要嗎?」歸掣挑起眉,不答反問。

  「你是哪個部門的?上班時間穿成這樣,成何體統?」李明姍自覺沒被放在眼裡,十分不高興。

  她在「天概集團」總公司裡服務了十年,雖稱不上德高望重,但自認為有一定的份量,況且,她深愛公司,總覺得自己有重責大任,來好好調教這些剛出社會的小丫頭跟毛頭小子。

  歸掣瞥了她一眼,並未答覆她的問題,逕自轉向一旁的小女人問道:「這些要搬到哪去?」

  於嵐漪只是呆呆的望著他。

  「我不管你是誰,別想混水摸魚。」李明姍朗聲吼道,企圖以此展現威信。

  「這些東西要搬到哪裡去?」歸掣將她大嗓門的嚷嚷置若罔聞,重複詢問呆若木雞、盡盯著他瞧的女人。

  「資……資料收藏室。」他的聲音雖然低緩,卻有股令人難以忽略的氣勢,於嵐漪不由自主的開口。

  他應了聲。「可以麻煩妳帶路嗎?」

  於嵐漪的小腦袋還是轉不太過來。「可是……」奇怪,他明明是俱樂部的男公關,為什麼會出現在公司裡?

  一般而言,若是高級主管、幹部的客人,都會被安置在會客室裡接受招待,普通小職員通常不太有訪客。即使事出突然也會安排在大樓Lobby的候客區,不可能有機會進到大樓內部來。

  所以,推究起來,他是某個主管的客人?那她更不可以讓他幫忙。

  萬一主管怪罪下來,她很有可能失去這份工作,這怎麼可以──於嵐漪完全無法想像,失去工作後將會遭遇怎樣的慘況。

  「麻煩妳了。」歸掣加大音量,催促道。

  「不必了,我自己來。」可能失去工作的恐懼,讓她難得以斬釘截鐵的口氣說話,並動手抱回紙箱,搖搖晃晃的往收藏室方向前進。

  他傾身搬起另一隻箱子,跟在她身後。

  被徹底當作透明人般晾在原地,讓李明姍面子掛不住,氣得七竅生煙──哼!她一定要找機會,把這口鳥氣發洩出來,要不然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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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力的放下紙箱,於嵐漪累得垮下肩膀,氣喘吁吁。

  「其他的我來就行了。」尾隨而至的歸掣神色自若,一點也不受搬運重物的影響。

  嚇!她陡然一怔,慌張的回過頭,像看怪物一樣盯著他。

  他放下箱子,對她淺淺一笑,繼而調頭回去繼續搬箱子。

  楞了下,於嵐漪舉步追了上去。「請你不要這樣……」她真的很擔心自己會被處罰,畢竟,她還在試用期間,犯錯不得。

  歸掣未加理會,輕而易舉地抱起龐大的紙箱,越過她、踅回收藏室。

  她情急地想制止他,他卻走得好快。猶豫片刻,於嵐漪最後還是勉強搬起瓦楞紙箱,以龜爬速度往前行。

  她才走到一半,歸掣已經放好東西,準備下一趟。

  「請你等一下……」於嵐漪叫住他,調整好氣息後才接續道:「你這樣是在害我,不是在幫我。」為了保住飯碗,她不能再默不作聲,暗許他伸出援手。

  他瞇眼覷著她認真的表情,輕緩的語氣顯得不以為然。「這麼嚴重?」

  「萬一被上司知道,我很可能會被炒魷魚。」她黯下眼瞳,告知其嚴重性。

  歸掣微蹙起眉。「為這種事炒魷魚?未免太可笑。」他不記得公司有這麼無情又無聊的規定。

  「你什麼都不懂,不要胡亂評斷。」他無謂的口氣,讓於嵐漪心裡不太舒坦。

  他盯著她氣呼呼的粉紅嬌顏,不曉得她的敵意從何而來。「我什麼都不懂?」這年頭,出手助人也不受歡迎?

  「你只是個……」男公關三個字卡在她的喉頭,欲言又止。

  歸掣挑眉,往下接道:「牛郎?」他沒忘記她曾經激烈的批判。其實自己並沒有刻意放在心上,只是她那時凶巴巴的樣子殘留在他的腦海。

  有時候,記憶力太好也不見得是件好事──他自嘲的暗忖。

  聽他坦然的說出那兩個字,於嵐漪反而覺得礙耳。

  她不是有意要用那樣的字眼加諸在他身上,雖然她其實也不太清楚「男公關」跟「牛郎」有何分別。

  不過,牛郎輕佻、不誠懇的形象總是得到不太好的評價。

  凝視她透著歉意的眸子,歸掣揚唇淺笑,篤定地道:「不必介意,不管是牛郎或男公關,都只是個代名詞,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他不疾不徐的說著,字裡行間儘是自信。

  他的一番話宛若一顆巨石投向於嵐漪的心湖,他眉宇間的自信神采,為自卑怯懦的她帶來不小震撼。

  她沉默著,無法言語。

  其實她並不覺得他狂妄自負,甚至還有些羨慕他泰然自若的瀟灑,那是自己一直以來所缺乏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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