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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好!」幾隻肥短小手立刻在半空中舞動,彷彿真的有壞煙在他們面前飄過。

  「來,柏翔,你再吸兩口氣。」

  小男生遲疑地看了看天空,決定跑到鞦韆旁才用力吸氣,這樣才不會再吸到壞煙。「老師,我吸好了。」

  「還有煙味嗎?」

  小男生搖頭。

  「那柏翔就沒事啦,肺不會黑掉,也不會死掉。」

  小朋友響起一陣歡呼。

  「好了,進教室去,淑媛老師要發點心給你們囉,先去洗手。」

  「好!」

  解決小麻煩,滿意轉向賀世祺。

  「你是專程來幼兒園弄哭小孩的嗎?」她失笑地問。他看起來真不好,臉色不好、表情不好、精神也不好。

  「我情願去弄哭商場上的敵手,也不想和這種生物有任何瓜葛。」說哭就哭,說笑就笑,根本沒有任何理性的生物,就叫做「小孩」。

  「那麼你是來找我的?」她故意問,很高興想念著要相見的人,不是只有她。

  「本來是。」

  「本來是?現在不是了?」

  賀世祺微微一笑,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彎下腰與她平視。這麼嬌小玲瓏的身體,為什麼會對他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左右他的情緒?

  在滿意繼續開口問他「既然不是來找我,你出現在這裡做什麼」的同時,他低頭擒獲她的唇,以吻封去所有語言--

  他本來是來找她,為他那夜難看的醋樣道歉,請求她不要就這樣不理他,雖然此等行徑和一條搖尾乞憐的狗沒什麼差別,他卻更受夠了每天面對她拉上窗簾的被拒感。

  而現在,他的目標轉換了,他不是來找她,他是來吻她的,狠狠的補償這些日子,他每一次想吻卻又不能吻的掙扎。

  她讓他以為自己是惡劣的第三者,覬覦著別人的女人,更讓他醋勁大發,露出餓犬爭肉時的猙獰面容。

  原來一切都是他的誤解,那時在屋裡屋外佈置活潑熱鬧的生日宴會,為的只是一個奶娃娃,不是他所以為的假想情敵,當看到「柏翔」的真面目時,他有種大笑的衝動,還有像現在--吻她。

  她的味道真好,清新如晨露,溫暖而濕潤,引誘他深入探索,反覆流連,但很顯然,他吻她的火熱方式讓她招架不住,當他以舌尖挑動她的舌頭時,她不時抽息,扶按在他手臂上的十根指頭還會本能地輕顫哆嗦,彷彿在悶悶指控著「你怎麼可以這樣……」,簡直可愛得讓人想得寸進尺。

  「親親會生小孩耶,我媽媽說我就是這樣來的。」窗邊趴著好幾張小臉蛋,每人嘴裡嚼著波蘿麵包,含糊交談。

  「才不是,我媽媽說是牽手才會!」

  「你們都不對啦,我爸爸說要睡在一起,然後小孩才會趁睡覺時跑到肚肚裡。」

  「……」波蘿麵包從小女生手中滾下來,彈性十足得像顆小皮球咚咚咚地小小彈跳,沾了半邊的沙土。

  她精緻可愛的臉蛋逐漸朝中心擰皺,臉色漲紅,「嗚哇--我午睡的時候和李柏翔睡在隔壁--我會生小孩啦……」

  「我不要跟陳曉玲生小孩,我喜歡的人是朱苓啦,哇……」

  第五章

  哈士奇,美麗而迷人的大型犬,體態像狼,卻沒有狼的冷峻神秘,雙眼炯炯有神,深深凝視人時,帶著寶石般的璀璨。

  美麗而迷人。

  這樣的形容詞,不該套用在一個男人身上,可是滿意真的找不到其它字眼來描述眼前這個男人。他真的很漂亮,喔,當然不是女性化的漂亮,他的眼神深邃明亮,只要放柔輕笑,好像有星星掉進裡頭,炫彩得令人迷醉:他的身材有些削瘦,她想,那是因為他太高了,可是肩膀很寬,連結著鎖骨的部分特別突出,手臂上隆起的肌理像小山丘似的,乳尖因為汗水而變得油油亮亮,要她找出腦中最貼切的聯想,就像是剛出爐的法國麵包,有點硬硬的,點綴著她每次吃法國麵包時一定先挖出來嘗的葡萄乾……

  不對!為什麼情況會變成這樣?!

  賀、賀世祺為什麼在她面前脫衣服?!

  滿意終於發覺不對勁,她瞪大雙眼所看到的,是他褪去汗衫,露出整片胸膛,牛仔褲的扣子也解開,若隱若現的還能瞧見他內褲的顏色。

  她想起來他在幼兒園吻她,接下來還發生了什麼她都渾渾噩噩、不知所以,連什麼時候被娃娃車送回她家樓下也不知道,當然更不明白此刻她坐在他的床上、面對他將他自己剝個精光應該要做出什麼反應。

  「來做吧。」他的聲音比平時更沙啞,額上與鼻心都有汗,似乎燥熱難當。

  「做、做什麼?」

  「愛。」他的手指挪到她襯衫的扣子上,輕易挑開第一顆。

  「慢著--」她雙手擠進他忙碌的十指間,護住敞開的襟口。「這、這太……」

  「太什麼?」

  「太、太快了……」

  「我覺得我已經夠慢了。」天知道他在多早之前就想對她這麼做了,也許是當她穿著圍裙在他的廚房裡切切洗洗,也許是當她每早到他房里拉開窗簾,讓暖洋洋的陽光筆直射入,驅散滿屋子的闐暗,更也許是第一次在陽台被她的歌聲吸引而去時。

  「但是……」

  「妳不喜歡我嗎?」

  「我……」她搖搖頭,又點點頭。

  「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不是不喜歡。喜歡。」明明是他的問題讓人搖頭也不對,點頭也不對。

  「那麼,為什麼不?」他問的當然是進展到下一步。

  他當然不會混蛋地要求她--喜歡他就給他這類的脅迫屁話,他只是認為發展到這裡都是順應著天時、地利、人和,一對相互喜歡的男女,在床上淋漓盡致的享受歡愛,天經地義。

  「可是我們才剛剛接吻……」才剛剛確定彼此的心意,她心裡是很開心,愛與被愛,都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幸福,必須要兩者相加,才能達到及格分數,只去愛人,那太辛苦了,要有長期抗戰與不求回報的心理準備;被人深愛著,若對方根本不是自己心儀之人,那樣的愛情會變成擺脫不了的惡夢糾纏,她很幸運,她喜歡著他,他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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