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路塵想了一下。「我要一件藍條紋的格子襯衫、淡卡其色的長褲和變形蟲花紋的領帶。」
胡黎旌很快地找出領帶和長褲。
「很抱歉,你的藍條紋格子襯衫還沒有買回來。」
她果然有兩把刷子,連他的刻意誤導她都能精準地說出來。看來她的能耐的確足以通過他的考驗。
不過他還是不願意讓她留在這裡讓記者作文章,所以他只好惹惱她,讓她自動離開。
「請問小姐芳名?」
他到底又想搞什麼鬼?
他不是早就知道她的名字了嗎?
沒關係,既然他想玩她就陪他,反正他無非是想取笑她的名字,這一點小伎倆她還不看在眼裡。
從小她就知道自己的名字有多可笑,所以她一點也不怕紀路塵取笑她,因為她早已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
「我是胡黎旌。」她等著紀路塵爆笑出聲。
「狐狸精?實在很可惜,我一點也不喜歡狐狸精。」他非但沒有笑出聲,反而還沉下臉。
胡黎旌有些訝異地看著他,因為他是第一個聽到她的名字而沒有取笑她的人。
「不是你想的那三個字。」胡黎旌在桌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他當然知道是哪三個字。
「怎麼會有父母替自己的女兒取這種名字?」他的話裡雖然沒有嘲笑的意味,可是卻讓人聽起來更不舒服。
這一次換胡黎旌沉下臉。
雖然她打算讓自己變得開朗一點,但是她還是有些事情不願意提及,而胡家的複雜關係就是她不想透露的事情之一。
「這不在我的工作範圍之內,我拒絕回答。」胡黎旌不想在這種氣氛下多做停留,她一聲不吭地轉身離開紀路塵的房間。
☆ ☆ ☆
有點無聊。
從前她為了生活,常常身兼好幾份打工,現在一個月有四萬元的薪水,她根本不用為錢煩惱,可是卻覺得很不習慣。
幸好,空蕩蕩的屋子裡總算響起電話鈴響。
「你好,請直撥分機號碼,或撥零,由總機為你服務。」她無聊地對著來電者開玩笑。
分機、總機?
他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紀路塵在心裡納悶著。
電話那一頭好半晌都沒有回音,讓胡黎旌有點納悶。
怎麼一直沒有出聲?
她是不是嚇到人家了?
「喂,千萬別掛電話,剛剛只是開一個小玩笑。」
(胡黎旌!)紀路塵大吼出聲。
他正為公事忙得焦頭爛額,她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有!」糟糕,摸魚摸到大白鯊了。
「有什麼事情嗎?」早上他吩咐的資料都準備齊全了,他應該不是打電話回來罵人的吧?
(到書房去拿一份千達的企劃書送到公司來。)他飛快地念出公司的地址,隨即掛斷電話。
「喂……」
這個人怎麼這麼心急,也不留一點時間讓她說話。千達的企劃書她早就幫他放進公事包了。
現在怎麼辦?
奶媽不在,她又不知道他公司的電話……
只好到他的書房去找找看,剛好也可以趁這個機會看看他的書房裡有什麼秘密,不然為什麼他平常都不許她單獨進去?
胡黎旌躡手躡腳地走進書房,一打開書桌的抽屜,就看見裡頭有一個相框
為什麼照片不擺在桌上,要放在抽屜裡?
她好奇地拿起相框翻轉過來。
天啊!
好漂亮的女人喔!
真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麼漂亮的女人!
胡黎旌的情緒變得有些低落……
她常常告訴自己,說自己是全世界最優秀的女人,就算在逆境中成長也沒有自暴自棄,即使有著灰姑娘的遭遇,她依然活得很自在。
可是當她看到照片裡的女人,她突然覺得自己根本就比不上人家。
這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嚇得她把手上的相框摔落在地上。
「喂……」
(你怎麼還沒出門?我還在等那一份資料開會耶!)紀路塵吼道。
好在這幾天她已經摸清楚他的脾氣,否則真會被他給嚇死。
紀路塵對外是一副冷漠不愛理人的樣子,可是在家裡就變成一個脾氣暴躁的暴君,而現在她是他的私人助理,自然就必須承受他的懷脾氣。
「那份資料在你公事包的第二個夾層。」她擔心地看著破碎的相框,害怕他回來的時候會暴跳如雷。
(剛剛為什麼不說?害我等了老半天!)
「我……」
胡黎旌還來不及解釋,紀路塵又再次掛上電話。
不過她現在沒時間和他計較這些不事,還是趕快想辦法補救她的過失要緊。
☆ ☆ ☆
胡黎旌翻遍整棟屋子,總算找到一個大小一樣的相框,她小心地把相框上的玻璃換過來,希望能瞞過紀路塵的眼睛。
可是她萬萬沒料到紀路生會察覺相框上的玻璃被動了手腳。
「胡黎旌!」
凌晨一點時分,紀路塵的吼叫聲吵醒全屋子的人。
「幹什麼大呼小叫的?」奶媽用責備的眼光看著他。
「你是不是打開過我書桌的抽屜?」
紀路塵雙眼充滿血絲地怒瞪著一臉愧疚的胡黎旌。
「我……」
她的確動過他的抽屜,可是他為什麼會知道?她將相框放回原位的時候,連角度都計算過,應該不會被發現才對呀!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管她承不承認,他都一樣會讓她離開,因為他再也受不了自己的腦子裡時常出現她的影像。
胡黎旌似乎看穿了他想趕她走的心思,原本的愧疚一掃而空,她也不客氣地回道:「你應該沒忘記是你要我進書房找千達的企劃書?」她可是有正當的理由才進入書房的。
「我想你應該也沒忘記企劃書早就在我的公事包裡吧?」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他一不順心,他就想找她吵架,因為只要和她吵過架,不管什麼不順心的事情都會變得微不足道。
「我是在找不到企劃書時才想起來的。」胡黎旌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這些你都可以強辯,但是你到底為什麼要動我的東西?」就算她把玻璃碎片掃得一乾二淨,還是無法掩飾她幫相框移花接木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