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贖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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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你天生是個跟屁蟲啊!」

  正當她陷入自己的思緒中,韓一句話猛地打斷了她。

  「嘎?」

  「你忘了我的警告?」

  不是她忘了,而是她根本沒將他所謂的警告放在心上,又怎會記得住呢?

  「不是我要跟著你,而是我家也在這方向,非走這條路不可啊!」不是她扯謊,她確實住這附近,只不過走這條路恐怕得比平常花上三倍的時間。

  重重地吸了口氣,他像是在壓抑什麼。

  短短的路程中,韓始終保持沉默,而沈倚帆雖與他隔了段距離,卻仍像只嘰嘰喳喳的麻雀,天南地北的說著,好似有說不完的話題,儘管是一人貫穿全場的獨腳戲,她依然樂此不疲。

  穿過一道馬路,韓不免奇怪的看她一眼,「沒人說過你很聒噪?」她不嫌口乾,他都覺得耳朵痛。

  她仔細地回想,眼珠轉呀轉的,「可能吧……不過應該算是小聒噪才對。」見他又豎起濃眉,她心虛的伸出手指加寬了一些,「呃,或許再加那麼一點點。」

  「我想再加這麼一點才對。」既然她這麼「客氣」,他不介意幫她這點小忙。他雙臂一伸將她的兩手拉長,兩人的身體也因此貼近了不少。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害她一時沒站穩身子往前一傾,唇畔劃過他黑襯衫前的鈕扣,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屬於他的男性氣息,讓她一陣暈眩,鼓噪不已的心跳震得她心慌如麻,若不是他一雙手臂緊扣住她,恐怕她已跌落在地。

  「幹麼?」相較於她臉上的不自在,韓一臉鎮定的問。

  在他眼中,她除了是個聒噪又煩人的小鬼外,只是個生錯性別的小女孩。

  為了化解尷尬,沈倚帆猛地抽回手,做了個令人發噱的鬼臉,「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什麼?」見她扭曲至極的小臉,韓冷凝的臉柔和了許多,菱形的嘴角勾出一道好看的弧線,卻給終沒透露一絲的笑聲。

  「被踩死的蟑螂臉。」咧開嘴,她好生得意的笑著,為自己再一次讓他展開笑容而高興。

  聞言,韓忍俊不住的自唇間逸出笑聲,低沉的嗓音夾雜在喧囂的街道中,這一刻的他像是卸下防備,打開了心房。

  「很像對不對?」她的心被他的笑聲弄得暖暖的,喜悅之情蔓延至眉梢。

  「是很像!」韓點頭認同,不一會又道:「如果不借助外力,我想你的臉會詮釋得更好。」

  倘若她聽不出他話中的貶損之意,那恐怕就顯得傻氣了,不過她一點也不在意,只是微笑的走在他身邊。

  「你最近在忙什麼?老是東跑西跑的不見人影。」沈倚帆的室友兼同鄉鄰居莊靜美坐在矮桌前,大有逼供的意味。她大沈倚帆兩歲,同校加上同系,兩人很自然的也就住在一塊。

  停下手邊拍枕頭的動作,她乾笑兩聲,想藉機帶過。近來除了上課與工作之餘,她大多時間都像個黏皮糖似的跟在韓身邊。

  若是他一早有課,她會事先準備好早點,再步行至他家大門Morning Call,如果兩人時間搭不上一塊,她會視情況而定,也許是午後自學校到他家找人,或陪他走到學校後,再一人將時間消磨在籃球場、圖書館,為的是能陪在他身邊說說笑話、扮扮丑角,博君一笑。

  雖說韓大多時候總繃著一張臉,她仍然厚著臉皮視若無睹,因為她相信她的努力似乎已開始有了小小的收穫,有幾次她甚至能確定自己看到他偷笑的面容,但她卻不會當場揭發,只是在心中開心的哼著歌。

  夏燁常為此笑她愈來愈像馬戲團中的小丑,她不以為杵。或許是她心中早已洞悉除了扮演丑角外,沒有任何方法能夠接近韓,他身上的刺總不留情的扎進意圖靠近他的人。

  關於方怡的事,從夏燁口中她也大致知道不少。原先她羨慕方怡能擁有韓全部的愛,然而當她見到照片中的方怡,聽見夏燁轉述她臨終前的遺言後,她開始羨慕起韓,更能理解他為何心繫她至今。如果她是男人,也會像他一樣愛上她吧!

  沈倚帆開始漸漸地相信,命運之所以讓她成為他的學妹,是為了讓她完成方怡的遺願,讓韓能為自己而活,讓自己的生命發光、發亮……等到那一天,也就是她該居於幕後,離開他的時刻。

  思及此,她幽幽地歎息。

  「倚帆,放棄吧!韓不是你能幫得了的,再這麼下去,你只會讓自己陷下去,何必呢?」莊靜美並非真不知她這些日子在忙什麼,會那樣問,不過是為了看她怎麼回答,看她究竟陷了多深。但依方才看來,想必是泥足深陷了。

  沈倚帆訝異的瞠圓眼,「你知道韓?」

  她怎會不知道,若不是韓為了方怡一事辦理休學,他們現在還是同學呢!

  「我不但知道他,還知道你這丫頭整日跟在他身後,像個跟屁蟲似的。」莊靜美算是客氣地調侃她。

  商學院固然不算小,但韓與夏燁從入校以來,儼然成為校中受人矚目的焦點,一舉一動總能成為話題。如今,有她這麼個丫頭成天繞在他們身邊,經由同學間的口耳相傳,同處商學院的莊靜美,又豈會不曾聽聞過那些輩短流長呢?

  「你不覺得該有人幫他走出來?」沈倚帆以為她定能瞭解自己這麼做的原因,畢竟她們認識這麼久了,她也知道她父親是如何從一個意氣風發的男人轉變為一蹶不振,同樣都是為了個情字啊!

  搖搖頭,莊靜美走到她身邊坐下,「我只知道光是你父親和你弟妹已經夠讓你心煩的了,你沒有必要也犯不著為了韓的事擔憂,他不是你的問題。」她父親那時好時壞的情形已讓她吃了不少苦頭,而今她還偏偏將不相干人的問題往自己身上攬,真不知這孩子心中想些什麼。

  她柔柔地一笑,「他當然不會是我的問題,因為那是『我自己』的問題……幫了他等於是救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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