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莉娜借由他寵溺的語氣繼續追問,「談談你為什麼娶季氏企業的女兒,是她的美貌令你神魂顛倒,還是你喜歡讓女強人壓在頭上的感覺?」
很明顯了不是嗎?兩個企業的結合還能是什麼,不就是為了能拓展更大的商機?
邵氏財團在海內外極具盛名,目前整個公司的營運狀況非但未受經濟風暴的影響,反倒獨佔贅頭的在商場上連創佳績,與季氏企業連袂出擊雖說只是錦上添花,但商人終歸是商人,有哪個商人會放棄賺錢的機會?此次兩大企業借由聯姻關係結合,勢必又將在商場上掀起一波浪潮。
然而,未來妻子的容貌,邵仲樞可以說是毫無印象,不論她長得是美或醜,對他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替邵家延續子嗣,讓自己對邵家有個交代,這也是他之所以會在父親過世後仍未取消婚約的主要原因。
眼前是個怎樣的女人,邵仲樞自己也很明瞭。葉莉娜跟以往和他在一起的女人無太大分別,為的是他的人、求的是他的財,然而,這種各取所需的方式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若花點小錢滿足她們的虛榮,她們也能同時滿足他的需求,又有何不可?
越過她婀娜的身體,邵仲樞拿起矮櫃上的香煙,修長的手指利落地點起火,煙霧緩緩從他略薄而性感的唇間逸出。
「這些事你沒必要知道,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人家好奇嘛!」葉莉娜撒嬌地嘀起紅唇。
「你似乎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我再說一次,當我邵仲樞的女人毋需多話,你最好把你那該死的好奇心收起來,別讓我再提醒你一次!」他不耐煩的信手將香煙捻進煙灰缸,隨即起身拿起沙發上的衣褲換上。
他一向視女人如玩物,新鮮感一過就將其棄之。當然,他也不曾虧待她們,只要她們開口,無論汽車、洋房,或是名貴的珠寶,他都能盡其一切地滿足她們,填滿她們猶似無底洞的慾望。
而這好聚好散的原則,如今用在葉莉娜身上就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瞭自己為什麼能容忍這女人許久,難道是她豐腴的體態?
不,和他以往的女人比較起來,她的身材不見得是最火辣誘人的,而她驕縱的大小姐脾氣更是讓他厭煩。
或許……或許是她的容貌猶似……
邵仲樞心煩的別開頭,欲將腦海中曾熟悉的倩影驅離。
看來,今夜的他又得借由酒精來麻痺自己的神經,或許這是讓他思緒停止轉動的唯一方法吧!
「好嘛,我不多問就是了。你明天還來嗎?」望見邵仲樞欲離去的身影,葉莉娜躺在床上問著。她明瞭他向來不在任何女人家中過夜,即便那些所謂的「家」全是他名下財產之一。
他步伐沒有停頓的走向門邊,語氣冷硬的道:「別忘了你只是個情婦。」言下之意是在告訴她,身為一個情婦是無權過問花錢養她的金主任何事情,來與不來的主控權在他,而她,只需要安份的待在自己的金屋中就好。
她不甚高興的從床上踱步而下,一隻攤在地上的黑色皮夾吸引住她的目光。
她知道這只皮夾是屬於邵仲樞的。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並沒有連忙追出去喚住他,反而逕自拾起它把玩著。
葉莉娜不解的打量眼前這只皮夾,款式既不新穎也不名貴,由周圍褪色的皮革布看來,少說也有幾年了,這麼個殘舊又不起眼的皮夾,她不懂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地方,換作是她,早就不屑一顧地丟棄,留著這麼個破爛東西只會貶低她的身份罷了。
打開皮夾,一張照片躍進她的眼裡。
照片中,是對約莫二十來歲的男女,由他倆眷戀的神情看來,是對愛戀的情侶。男子由後方緊緊環住女孩纖細的柳腰,像是向人宣告女孩是他此生所擁有的,除他以外,不容外人靠近。而他湛黑如星子般的眼睛流露出的款款柔情毫不隱藏地望著她,似在起誓他的愛意。
葉莉娜不敢置信眼前那雙深情的眼眸,是出自邵仲樞平日冷漠的雙眼,那種溫柔是她從未見過的,她幾乎要懷疑自己的眼睛。
那被他呵護在懷中恍若珍寶的女孩,一雙翦眸猶如一泓秋水,映出一抹化不開的柔情,微揚嘴角漾出沉醉於愛情的幸福,雪嫩的面容更是讓人心頭為之蕩漾。
瞬間,她終於知道為何邵仲樞總要她素雅著一張臉,原來自己未上脂粉的臉龐竟有幾分貌似照片中的女孩。長久以來,她一直質疑為何這情場浪子能在她身邊許久,如今她總算找到原因了。
迄今他仍留戀她的理由就為了一個影子,一個他愛過的女子。
面對這樣的真相,葉莉娜心中雖頗不是滋味,但又不禁暗自歡欣。
她知道自己的臉龐將是獲勝的籌碼,藉著這張臉,她已能勝過其他女人在邵仲樞心中的地位,不論那曾佔據他心中的女子因何離開,不論自己在他心中是否只是個替身,可總有一天,她會扭轉這情勢的,她將會完完全全佔據他的心頭!
第二章
入秋來的第一道寒流,使得假日人潮理應熙來攘往的動物圈顯得格外冷清。
昨夜范振邦的話無疑地在駱雨秋心中掀起一陣漣漪,使她久久不能成眠,加上一早就被興奮不已的懷秋吵醒,屈指一算她的睡眠時間寥寥可數,一雙明眸下浮上明顯的黑眼圈。
說真的,今天若不是有范振邦幫忙照顧懷秋,面對精力旺盛的小鬼頭,駱雨秋還真有點吃不消。
想到此刻正黏在范振邦肩上大啖冰淇淋的兒子,她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整個上午,那小傢伙便一直撒嬌的賴在他身上,無論她好說歹說、威脅利誘,懷秋就是不肯乖乖下來,屁股像是沾了膠似的,而他倒也不計較,一徑地替這小鬼說話,說到最後,反倒像是她這做娘的不對,在說不過兩張嘴的情況下,她也就只好由他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