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坐了之後,老和尚才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說,「你們今天就要出發到洛陽去了,可記得多帶些御寒的衣物和銀兩,這個時節乍暖還寒,夜裡有時冷得緊呢!」
「我知道啦!」端木蓮翻翻白眼,天知道這已是從昨天到今天,老師父叮囑過一百遍的話了。
「乾糧可也要多帶些,以備不時之需!」
「好!」
「還有,我給若塵那孩子和他的媳婦準備了一份禮物,就當作是我無法去喝他們喜酒補送的賀禮,你和天白若經過臥虎山莊,可別忘了幫我把這份禮物帶到啊!」
「是、是、是,我一定會記得!」
「然後,還有……」
「拜託,師父!」端木蓮用一手撐著額頭,呻吟著,「你的『對了』、『還有』、『再有』、『然後還有』我都已經聽得會背了,可不可以求求你不要再重複了?我保證,我一定會把你所交代的事情全部辦到,可以了嗎,我的老祖宗?」
「什麼話,我還不是為你們好哪?」老師父笑著說。
「我說師父啊,您也就別操這麼多心了,我們又不是三歲小孩,自己知道該怎麼做的!」端木蓮對老師父露出一個淘氣的笑容,「再說,我們青龍幫的分壇遍及各地,若真遇到什麼事,還怕沒有人可以支援嗎?」
這也倒是!老師父思索了半晌,看著那張巧笑倩兮的姣美臉龐,他故意哀聲歎氣地說:「哎,你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太機伶了點,我以前還時常在想,若能等到有一天,看見你和天白成了親,那該有多好,我和你爹也算了了一樁心願……」
「師父!」端木蓮懊惱的嚷。
「好吧、好吧,不提、不提!」老師父笑得臉上的皺紋全擠在一起,「去吧!時候也不早了,天白大概也等得不耐煩了,祝你們一路順風啊!」
「就讓他多等一下有什麼關係!」端木連咕噥著,但雖是這麼說,她還是站了起來,朝老師父嫣然一笑:「那我走了,師父,您自己可要多保重喔!」
「你們也一樣!」淨雲師父笑咪咪地說,未了,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又加了一句:「哦,對了,一路你和天白可要相親相愛,兩個人可不許吵架喔!」
端木蓮的回答則是對老師父皺了皺小鼻子,轉身便往門口走,直到出了大門她才又從門外探頭進來,朝老師父扮了個鬼臉:
「我答應你,我會『盡量『不去招惹他,不過要是他惹毛了我,那可不在我保證的範圍之內喔!」
∞ Φ 風ソ谷 Φ ∞∞ Φ NauSicAa Φ ∞∞ Φ 風ソ谷 Φ ∞
踩著悠哉游哉酌腳步來到了淨慈寺的後院,遠遠的,端木蓮便瞧見樓天白正背倚著一株樹桿,將雙手環抱在胸前,看樣子他已經等了好些時候了,她下意識的挺直了背脊,努力讓自己看來一副「遲到是理所當然」的模樣!本來嘛,是他自己要等的,她可不記得她什麼時候答應過他天還沒亮、又沒吃飽就要開始趕路的!
彷彿意識到她的到來,樓天白側過頭來,目光在看見她的一身裝扮時微微瞇起。
「你遲到了!」他只簡單的說了這麼幾句:「端木蓮,我希望你知道,我不喜歡與我有約的人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內到達,你貴為青龍幫的幫主,難道連這個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嗎?」說完,他隨即走向早在一旁等候多時的馬匹。
端木蓮微微挑起一道挺秀的眉,看著他熟練的為兩匹馬上馬鞍。「這個道理我當然懂!」她揚著眉,斜睨著他,「只不過,我準時與否是看對像而定的,對你?未免太浪費了。」
「是嗎?」樓天白微微扯動了漂亮的嘴角,「你對你們幫裡那位蓋擎風,想必不是這樣的吧?」
「你……」端木蓮睜大圓眼瞪他,氣惱的說,「你是什麼意思?這干蓋擎風什麼事?」
「我只是覺得奇怪,他怎麼沒跟你一道來!」樓天白似笑非笑地說,「怎麼,那位蓋公子沒空?或是你和他打算來個小別勝新婚?雖說你是他的幫主,但以他父親蓋長老在青龍幫的資歷,蓋擎風配你也不算高攀了,我倒還想問你們何時請喝喜酒呢!」
「你……」端木蓮氣鼓鼓的正想反駁,但一個念頭又猛地跳上腦海——
算了,姑且就讓他這樣以為也好,省得萬一哪天被他發現了她去洛陽的目的,他也許會看在她有「意中人」的份上自動取消這樁婚約,即使她根本對蓋擎風那個傢伙倒盡了胃口,現階段也只好姑且利用之。
這麼一想後,她不怒反笑,甜甜地開口:「你放心!我和擎風若選好了日子準備辦喜事,到時候一定會第一個通知你,如何?」
「好極了!」樓天白過了半晌才慢吞吞的說,然後他旋即轉過身,牽住了那匹體型較為高大的駿馬,簡單的丟下一句:「走吧!」
「喂……」端木蓮還想說些什麼,但見他頭也不回的牽著馬匹往院子後頭走,她立刻閉上嘴巴,拉住了自己的馬跟了上去,哼,得意什麼嘛!等到了洛陽之後,她和他可就再無瓜葛,到時看誰還理他!
才一出了淨雲慈寺後院,端木蓮便發現樓天白不知何時早已走得不見蹤影,她趕緊舉目四望……
咦?!人呢?她狐疑的東瞧西瞧,心想這下子可糟糕了,才出了,爭慈寺不到三步,帶路的人居然就不見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啊,瞧見了!倏地她眼睛一亮.看見樓天白鶴立雞群的高大身影正從一家客棧裡走出來,手裡還拿著一瓶酒。
原來樓天白嗜杯中物啊!?她皺皺小鼻子,她認識樓天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倒是從來不知道他有愛喝酒的癖好……
嗅,見鬼了,那又干她什麼事?她拉住了身旁已經開始蠢動不安的馬匹,想盡量保持尊嚴的朝樓天白走去,無奈那匹馬似乎還沒習慣她這個新主人,站在原地動都不動,更要命的是,她瞧見樓天白已經回過頭來看向這邊,她連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猜到他現在心裡正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