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啊,馬兒!」她輕輕撫著馬兒頸上光滑的鬃毛,喃喃地安撫道:「咱們可別讓那個討厭的傢伙看笑話啊!等到了目的地,我會好好的酬謝你的。」
她的話不知道馬兒是不是聽懂了,只見它仰頭低嘶了一聲,開始緩緩地移動了腳步。
嘩,終於動了!端木蓮鬆了一口氣,然後昂著頭,故意慢吞吞地牽著馬兒走向樓天白。
「不好意思哦,讓你久等了。」她對他露齒一笑,然後瞄了他露在行囊外的酒瓶一眼,「真想不到,原來樓少爺喜歡喝酒啊?」
「酒不只可以用來喝,它還有許多用處!」樓天白似笑非笑地看她,「怎麼,端木姑娘以前沒騎過馬嗎?瞧你對馴馬似乎並不怎麼高明!」
哈,想激怒我?端木蓮揚了揚眉毛,心裡在喊著:你等著吧,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馬,當然是騎過的!」她說得慢條斯理,「只不過,青龍幫裡所有的馬匹都是經過嚴格挑選品種優良的千里馬,千里馬當然是比來路不明的馬好馴服多了,你說是嗎?」
樓天白斜睨了她一眼,轉身便朝前走去。
「喂,樓天白!」端木蓮跟上了他的腳步,好奇地問:「這兩匹馬你是從哪兒弄來的啊?我沒瞧見這鎮上有人賣馬啊!」
「你不是說它們是來路不明、品種不良的劣等馬嗎?那又何必問是從哪兒『弄』來的?」他故意學她的語氣。
「這……」端木蓮一時語塞,隨即又不甘示弱地說:「就算是劣等馬,現在騎它的人是我,我總有權利知道它的來處吧?萬一它是人家偷來的或是用什麼卑劣的手段得來的,那我豈不是給自己惹麻煩?」
「你放心,它們也許出身不夠高貴,但是絕對是來自清清白白的好人家!」樓天白慢條斯理的接口,話中有些挑釁的意味。
端木蓮就算再呆都可以聽出他話裡的嘲諷之意——
他的意思是說,她是個嫌貧愛富的人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該死的傢伙!她瞪了他一眼,見他故意裝作沒看到般的回過頭去,繼續踩著悠哉游哉的腳步向前走,她下巴一昂——
好吧!這回姑且算你贏,但可不會每回都讓你如願的!她暗自在心中嘀咕著。
眉頭一揚,端木蓮興匆匆地牽著馬兒趕了上去:「喂!喂!喂!等一下!」
樓天白沒有理她,兀自朝前走去,連頭都沒有回也來看她一下。「喂!喂!喂!你沒聽見我在叫你嗎?」端木蓮有些不高興了。
「哦!?你是在叫我嗎?」樓天白半側過頭來睨了她一眼,「對不起,端木姑娘!我的名字雖不如你那般顯赫,但可也是有名有姓,不名『喂喂喂』!」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知道本姑娘我是叫你就成了!」端木蓮輕哼一聲。
樓天白的反應是寬肩一聳。
「喂,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何做此打扮?你不奇怪嗎?」端木蓮有些不解地問。
「那是你的自由不是嗎?我何必管。」樓天白慢吞吞地說,「再說,你女扮男裝不但可以為我省了不少麻煩,也可以為你自己避掉不必要的困擾,你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有此榮幸,和堂堂青龍幫的女幫主並肩同行的!」
「你知道就好!」
「喂,」端木蓮叫住他,「你知不知道淨雲師父要我們帶份禮物到臥虎山莊去的事?」
「是嗎?」樓天白聳聳肩,沒有多大的反應。
「所以啦,咱們得先走一趟臥虎山莊,把淨虧師父的禮物親自帶到才行。」端木蓮歪著頭說著,「若塵和阿楚成親也快三個月了,也該有好消息了……接下來是若剛和喜兒,不知道他們選定了黃道吉日了沒有……」
「你自己的事不急,倒先管起別人的閒事來了。」樓天白取笑地說。
「當然啦,又不是才認識一天、兩天,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嘛!」端木蓮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我可先告訴你,不要浪費時間做沒必要做的事!」樓天白淡淡地道,「你可別忘了你此行的目的是什麼,人家若塵兄和阿楚可還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你若是去豈不打擾了人家,當然啦,你若是有時間,愛停留多久就停留多久,只不過我能不能奉陪到底,那就……」他以一聳肩做為結語。
「你……」端木蓮憋著氣,「你的意思是說,我故意在製造機會,讓這趟行程愈久愈好,好讓『我』可以多接近你?」
「我可沒這麼說,那是你自己說的!」樓天白慢吞吞地說。
「你……」端木蓮氣極了,「樓天白,你這個不要臉的傢伙,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你這種臉皮厚得可以當城牆的人,笑話,我幹麼要多製造機會接近你,要不是逼不得已,我才不想和你多扯一分鐘的廢話咧,你這個既自大又傲慢的……」她氣的找不出話來罵他。
「注意你的風度,端木幫主!」樓天白絲毫無視於她的怒氣,仍究是慢條斯理一派優閒,「我只是先告訴你,我的時間並不充裕罷了!若你一心急著想盡快趕到洛陽,那就盡量別讓太多『雜務』絆著你,否則就算我很樂意為你帶路,恐怕一年半載之後我和你都還到不了洛陽!」
「你放心,若你途中有事必須離開,那也沒有人會攔著你!」端木蓮勉強忍住氣,口氣硬邦邦的開口,「我說過了,我請你帶路也不是我自願的,如果你一開始就不願意走這麼一趟,那你大可不必答應我,沒有你的帶路,我也不會迷路!」
樓天白濃眉一挑,看著那張姣美面無表情的臉龐。
看來,他又惹火她了!樓天白對自己的「傑作」聳聳肩,一開始只想逗逗她而已,沒辦法,這已經是他的「習慣」了,但,他絕沒有料到她的反應會如此強烈,他剛剛有說了什麼嚴重到該碎屍萬段的話嗎?哎,女人的度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