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使與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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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童重堯灰白著臉,嘴唇蠕動著說不出話。童羿羽保護性她環住父親,對單煦怒目而視。「你一定要現在說嗎?爸爸才剛動完手術,你難道不能過一陣子再……」

  「當他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的,他又何嘗想過那個被他始亂終棄的女人,正在美國的某一個角落自甘墮落、用最極端的方式害自己,以為能挽回他的心?」單煦冷笑一聲。「這只是剛開始。接下來,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為你當年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說完他隨即大步離開。

  「一直到門用力闔上,童羿羽才回過頭,看見童重堯的眼中閃著淚光。

  「都是我不好。」童重堯視而不見地盯著天花板,兀自喃喃低語,「都是我害了佩宜。如果不是我,佩宜也不會……」

  見父親疲憊地閉上眼睛,童羿羽忍不住一陣心酸湧上心頭。她靜靜地握著父親的手,看著他沉沉睡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再度開了,林媽從病房外走了進來。

  「單先生走了?」林媽問她。

  見她點頭,林媽似乎欲言又止,末了還是微歎了一口氣。

  「罷了,這一切都是命!如果不是他,咱們怎麼請得動醫院的院長親自為你爸爸動手術呢?更別提住這麼好的病房和醫藥費了。」

  童羿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目光落在窗外的某一點。單煦的確十分守信,他第二天便派人到公司來協助她處理債務問題,和銀行方面達成了協議,並且成功地幫他們爭取到和建達集團的合約,令原本有些委靡的員工士氣大振。

  她不知道他和建達集團之間達成什麼樣的默契,也不清楚他用什麼方法安撫童氏企業的債權人,但是這些天來,公司的經營似乎又重新步上了軌道,原本還持觀望態度的舊客戶也穩定了下來,彷彿之前的危機不曾有過。

  這令她在鬆了一口氣之餘,也隱約察覺華揚集團的影響力有多麼龐大。就如他所計劃的,目前整個童氏企業的存亡和童家的命運,甚至父親的命都在他的掌控之下,那麼接下來呢?他打算怎麼對忖她?

  她毫不懷疑他會用盡任何法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她也本無力阻止。

  童羿羽用手環住自己的身軀。發出一聲淒楚無奈的歎息。

  ★ ★ ★

  結束了一場冗長的業務會議,單煦回到他的辦公室裡。連口來頻繁的會議和應酬並沒有令他覺得疲累,相反的,他反而歡迎這份忙碌,那令他無暇去細想和童羿羽之間的一切。

  將自己拋進黑皮椅裡,他用手揉揉兩眼之間疲憊的肌肉,腦中回想起早上和歐院長的談話——

  「童重堯的情況並不好,因為中風所引起的下半身嚴重癱瘓?雖然過了危險期之後可以開始進行復健,但是要完全復原的機率很低。\"

  「換句話說,童重堯很可能下半輩子都得在輪椅上度過?」他過了半晌才問。  

  「我不敢斷言,但——是的,很有可能。」見他不語,歐院長扶住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一個半身不遂的病人,對任何家庭來說都是個負擔。這一點,你要請那位童小姐有個心理準備。」

  用手爬過滿頭濃密的黑髮,單煦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注視著窗外刺眼的陽光。  

  這個消息應該讓他感到喜悅的,他想著。然而他沒有他所想到的只有羿羽恬靜的臉龐,她堅強而冷靜地面對這一切,並且全力護衛著她的父親,有如勇敢護衛幼雛的母鳥。 

  自從那天在醫院過後。他已有整整一個禮拜不再見她的這些天來,他將全副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以為消失幾天就能令自已放下來,然而那並不成功。

  他要她!打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那份渴求就從未稍減省,他以為得到她就能令那份渴求稍減,結果不但沒有,反而更加強,他這段日子過去,他愈來愈常想到他,即使在他必須專心的時候,他的身影仍然佔據他的腦海盈繞不去。 

  而他為自己不受控制的思緒感到惱怒。

  門上的輕敲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回過頭去,待看見出現在門口的美艷女子,不禁微微訝異。 

  「君儀?」他有些意外。

  「嗨,單煦。」傅君儀闔上門走了進來,帶進一陣昂貴的法國香水味。「好久不見。」

  單煦離開落地窗前走了回來,往辦公桌沿一靠。從他上次見到君儀,已經是四個月之前的事了。當時他告知她自己決定回台灣接手外公的事業,她還和他大吵了一架,擺明了根本不打算陪雄台灣重新開始。

  以君儀心高氣傲的個性,大概認為他會為了留住她而妥協。但事實證明她錯了。他不但是認真的,而且並不打算為了任何人去改變他的決定。沒想到在和他「冷戰」了四個月之後,她居然會主動來台灣找他。

  這幾乎等於是示弱的象徵,是一向驕縱任性的君儀從未做過的事。 

  「回來多久了?」他用眼神示意傅君儀坐下,傾身按下電話鈕,「Miss吳,麻煩你送兩杯咖啡進來。」

  「早上才剛到。我一下飛機就打電話給你,你的秘書告訴我你在開會,我就直接來了。」傅君儀風情萬種地走近他身邊,雙手攀住他的脖子,樂後傾身向前吻住了他。

  「單煦環住她的腰,沒有拒絕那個情人式的法國熱吻,也沒有傅君儀預料中的猛烈激情。她一手滑至他的胸膛挑逗撫弄,直到敲門聲響起。

  「噢,對不起。」端咖啡進來的秘書小姐尷尬地站著,進退維谷。

  單煦微微鬆開傅君儀。「放著就好。」他溫和地道。

  「是。」秘書小姐放下兩咖啡之後,忙不迭地帶上門出去了。

  「咱們這麼久不見,你想不想我啊?」傅君儀顯然一點也不在意方纔的小插曲,嬌軀仍然貼著他雄偉的軀幹磨蹭。「你為什麼沒去機場接我?我以為你早該知道我今天會到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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