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想過要勒索你。相反的,我是來提供你一個解決債務的方法。」他的態度依舊、閒散,手腕的力量沒有絲毫放鬆。「我聽說你正在找尋一個家財萬貫的金龜婿。你沒有答應嫁給中瑞,或許是因為不把他的財富看在眼裡?」
他聲音裡的嘲諷令她眼裡爆出火花。「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根本不瞭解我和中瑞的感情。」
「我是不瞭解,但我瞭解你迫切需要一個有權有勢的金主,來解決你們童家的債務問題。」他俯下頭靠近她的唇,聲音輕柔地低吟,「而我恰巧非常富有。相信我,我可以提供給你一切你想要的,甚至比你所能預想的多更多。」
「如果這是某種無聊的玩笑……」
「我從不做浪費時間的事!」他打斷了她。。或許你不知道,你的父親和我的母親是舊相識吧?」
見她的眼睛訝異地大睜,他微笑了起來,笑意一點也不曾進到他眼中。
「很訝異,嗯?你應該看得出我是個混血兒,我的母親是台灣人。」
見她依舊直瞪著他,他聳聳肩膀,輕描淡寫地接了下去,「是的,他們是老朋友,不過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我想你的父親應該不會忘記這位故友——如果他還夠清醒的話!看在我母親和你父親童重堯是舊識的份上,我很樂意伸出援手。」
她停止掙動,謹慎地注視著他。他的表情雖不嚴厲,但眼裡閃爍的光芒卻令她的背脊泛起涼意。從沒有人給予她這麼強大的壓迫感……不安,彷彿他手裡掌握著極為穩當的王牌,任何東西對他而言就像是探囊取物。
「你是說真的?」她用舌尖潤潤唇。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真的願意幫助我解決公司的問題?」
「當然,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她怔了一下,全身霎時豎起警戒的戰備。「什麼?」
他再次湊近她,在她唇邊低喃,「我要你——成為我的女人。」
她瞬間刷白了臉。「你休想!」她激烈地低喊道。「我或許需要的是我要的是婚姻,不是這種骯髒的關係。」
「即使是嫁給鄧弘旭那種人?」
「至少我是某個人的妻子,我走出去抬頭挺胸、不愧於任何人。」
單煦先是揚眉,嘴角嘲弄地往上彎起。
「我懷疑你是在國外受教育的,童羿羽。你不認為你的思想太過保守?」他不顧她的掙扎。目光在她漲紅的臉上游移。「我提供了你最需要的一切!我外公一手創辦的華揚集團。在台灣政商界的影響力遠遠過鄧弘旭的家族。只要你點頭,童氏企業的所有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我或許窮。但我知道什麼叫尊嚴,我不會用自己的身體去換取這種可恥的交易。」她尖銳地道,聲音裡隱含諷刺。「你用這套方法勾引多少女人上勾,單先生?如果你要找床伴,我相信多得是女人對你投懷送抱,根本下需要如此龐大的金錢利誘。」
單煦的眼睛瞇起,臂膀肌肉繃緊,令她心裡泛過一陣快意。但她的勝利並未維持太久,因為他的箝握更緊,弄疼了她,令她知道手腕明天鐵定會淤青一片。
「別試圖激怒我,童羿羽。我的耐性有限!」他冷冷地道。「相信你成為我的女人並沒有什麼不好,你不但可以馬上解決公司的財務危機,還有無止盡的金錢供你花用——而那是重點,不是嗎?我奉勸你最好考慮清楚再回答我,因為你不可能再遇到更好的機會。」
「為什麼?」她嘶啞地低語。「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想要你,而我一向不計代價奪取我想要的東西!」
她還來不及說話,他的唇陡地降下,封緘住她的。
她喘一聲,想要掙脫,但他的手臂有如鋼鐵般地圈住她的腰。他的唇並不霸道,而是挑逗、引誘及需索,輕柔地誘哄出她的應。她張開唇想抗議,令他的舌尖趁虛而入,開始掠奪她的芳澤。
她喘息著,雙手放上他的肩膀想推開他,然而他根本文風不動。他的大手從她的後背滑上來托住了她後頸,吻得更深,令她的雙腳開始癱軟,不自覺地抓住他的手臂做為支撐。她還來不及回應,他已經放開了她。
她怔怔地看著他。感覺自己的身軀仍因那一吻而驚懼顫抖。然而他面無表情,目光深不可測,彷彿未曾因那猛烈的一吻而燃燒,那對眸子裡沒有絲毫溫情,反而顯得冷硬無比。
「如果你考慮好了,隨時歡迎你來找我。」他扯動嘴角,目光盯了她一眼。「記住,我並不是個有耐心的人,這個禮拜結束之前,我要得到你的答覆!」他說完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直到門闔上後許久,她還怔怔地瞪視著他離去的方向,直到暮色從四面八方籠罩。
第三章
童羿羽遊魂似地回到家,思緒仍然處於紊亂之中。
「你還好吧,羿羽?」幫她開門的林媽見她臉色不對,關心地問道:「吃過飯了沒?要不要我去熱個菜……」
「不用了,林媽,我在公司吃過了。」她拉住林媽,勉強打起精
「爸爸呢?他今天還好嗎?」
「他下午醒了好一會兒。我方才餵他吃過藥,已經睡了。」
她微微寬心。「那我去看他了。」
上了二樓,她才剛走到父親的房門口,一聲模糊的呻吟由床上來。「羿羽……」
童羿羽立刻趕到床邊,握住老人的手:「我在這兒,爸爸。」
老人睜開眼睛,視而不見地注視著她。「去告訴你媽媽。咱們晚上得去參加公司的慶祝酒會,千萬不能遲到……」
「媽媽在樓下等你呢,爸。」她柔聲地安撫。「你要趕快好起來,才能帶我和媽媽去參加酒會啊。」
她不知道父親是否聽見了她的話,因為他又閉上了眼睛。她凝視著病床上的父親,只見他的氣息輕淺而微弱,曾經英俊的臉龐因病而瘦削了許多,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