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原先生?」
雙手輕抵上男人慍熱堅實的胸膛,杜蘅傻傻地怔愣著,不明白情勢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子?
他、他們之間,這樣的舉動……
實在是太不合宜了!
「怎麼,你這麼費盡心思、處心機慮的想接近我,為的不就是這個?」
強迫性地單手勾抬起杜蘅小巧的下巴,原紹夫以極近的距離,語調陰鬱地對她說著。
灼熱的男性氣息緩緩噴灑在她染上紅暈的小臉上,杜蘅敏感的耳廓頸側,都能隱隱約約感受到那羞人的微熱吹拂。
「什、什麼?」
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杜蘅只知道自己的臉好燙好燙,被他緊緊擁住的身子,不斷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熱度。教她羞紅了雙頰。
明知兩人間的接觸過於親暱且極不合宜,杜蘅卻又不敢亂動,生怕一個不小心,加深了彼此間的暖昧濃度。
「你想要的,我的確可以給你!」
冷冷地道出教杜蘅聽不明白的話,隨即原紹夫俯下頭,猛地吻上她毫無防備的櫻唇。
「唔——」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錯愕地睜大了眼,直瞪著眼前放大了好幾倍的男性容顏,對於他粗暴的吻,杜蘅根本來不及有反應的能力。
直到過了許久,她的大腦思考得以開始運轉,杜蘅才驚恐地發現——
他、他、他,居然強吻了自己!
反應慢半拍地開始在他懷中掙扎,她卻怎麼也逃不開他牢固雙臂的囿困,僅能徒勞無功地反抗著,卻絲毫未能撼動原紹夫半分。
疼……好疼!
原紹夫粗暴的動作,撞疼了她的唇齒;他粗糙的鬍鬚,也扎痛了杜蘅細嫩的臉頰。
終於過多的羞辱,讓杜蘅忍不住地哭了出來。
原紹夫發洩似的強吻,不帶任何情感,甚至是有些報復性的,嚇壞了一直信任著他的杜蘅。
當他自兩人相接的唇瓣上,嘗到她成澀的淚水時,理智猛然回到原紹夫的身上。
微喘著氣息,原紹夫任由杜蘅惶亂至極地推開自己,她蒼白的容顏一瞬間競讓他感到自責與心疼!
可他鄙視自己這樣的情緒。
他不懂,她為什麼要哭?
這不就是她處心機慮接近自己、討好自己想得到的結果嗎?
為什麼她不露出一臉驕傲勝利的笑容,反而……
反而哭得令他心慌意亂!
「你、你,過分!」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原紹夫的頸畔。
他沒有閃躲,只是不解地望著杜蘅反常的哭泣。
那雙一向盈滿甜蜜笑意與令人感到安心溫情的秋瞳,此刻只有一片純然的恐懼與退避。
「你……」
原紹夫的嗓音有些瘠酸,他忽然發覺自己做了一件極為愚蠢,卻已無法挽回的憾事!
「別、別過來!啊——」
對於他的接近,她慌亂駭極地想要退避,腳下卻不小心絆到放在一旁的竹籃,整個人狠狠摔跌在地。
「嗚……」好痛!
「你沒事吧?」
心急的想上前探視她的情況,原紹夫高大的身形卻在她驚懼的目光下,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你、別過來……不要碰我!」
杜蘅狼狽地在地上爬退著,在原紹夫擔憂不已的注視下,好不容易試了幾次爬起身,用盡力氣逃離他的身旁……
「你……」
這是第一次,原紹夫開口喚出在他心底盤繞多日的名字。
狂風吹散了他的話語聲,也吹得樹林間枯枝嘎嘎作響。
抬手輕撫上唇,他依戀著她香軟的氣息,也懊悔著她恐懼的眼神。
草地上,被踢翻的手工餅乾凌亂地散著,原紹夫注視著這些她特意為他而做的點心,緩緩蹲下身子。
沉默著,他開始將餅乾一片片撿回竹籃裡,卻已撿不回杜蘅破碎一地的真心。
第五章
當原紹夫懷著沉重的心情,緩緩踱回蕪茗旅舍時,迎接他的不是往日熟悉的甜甜笑臉,而是阿海凝重的表情。
「你對她做了什麼?」
劈頭就是一句犀利的質問,阿海難得會用這樣的口氣對他說話。
沉默不語地繞過對方,原紹夫現在最需要的,是獨自一個人靜一靜,他沒有心情去回答好友的質詢與盤問。
「你不要想迴避問題。」
沉著臉擋住他的去路,阿海此次是鐵了心要追問出一個結果。
因為他無法這樣看著好友為了過去的一件憾事,就這麼放任自己沉淪墮落下去。
「你別管』!」
撇開頭不願面對阿海凌厲的眼神,原紹夫現在的心情已經夠亂了,杜蘅哭泣驚懼的蒼白容顏不斷在他腦海中重複出現,好似在指控他的惡劣暴行,教他胸口窒郁難解,彷彿無法呼吸般痛苦。
「別管?我能不管嗎?小杜今天跌得一身是傷的跑回來,問她什麼她都不說,只會一個勁的搖頭猛掉眼淚。你告訴我,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讓一個女孩子家搞得這麼狼狽?」
一身是傷!
阿海的話,讓願紹夫的心驀地抽緊。
她受傷了?
是了!她那一跤跌得重,一定會傷到的!
在心底譴責自己,為什麼當時不上前去探視她的情況,居然還讓她帶著傷,一個人狼狽地跑回來!
萬……萬一在路上出了什麼事……
原紹夫不敢去想,只能在心底慶幸著,她總算是平安回來了。
「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想把小杜蘅你湊成一對!」阿海喪氣的低吼,狠狠瞪了眼原紹夫。
就某方面而言,會放任事情發展到今天如此的地步,自己也要負一部分責任,因他的暗中促成。
阿海不是不知道他這朋友曾吃過女人的苦頭,但對於原紹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偏激態度很不能苟同。
所以當他第一眼看到杜蘅時,心底就莫名起了個念頭,如果把溫順無害的她,與對女人處處防備的原紹夫配成一對,不知道會不會有好的結果? 而此刻,他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多事了。
「你這傢伙,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活像個流浪漢似的,只有像小杜那樣沒心機、不懂算計的單純女孩才會看上你,你還以為自己是當年那個身價上億的青年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