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為了能成為他眾多的「紅粉知己」之一,她下了多少功夫!她絕不允許一個什麼苦也沒嘗過的女人妄想能頂替她!
「冠磊,我愛你。」她在他耳邊狐媚的呵氣。
殷冠磊嘲弄的扯出一抹笑意,「為什麼愛我?」
「你的一切都令我著迷,從第一眼看到你開始,我對你的愛從未改變。」奈津子溫順的倚在沙發邊回答。
「到死都一樣愛我?」
奈津子嗔道:「這算什麼問題?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冠磊,我的人和心都在這裡,全部都屬於你。」
殷冠磊嘲弄之意更明顯了。他不需要濃烈的愛情。
「工作進度怎麼樣?聽威廉說你今天又在片場大發雷霆?」奈津子妖嬈的身段偎近了殷冠磊。
「嗯。」他應了一聲,沒有睜開眼睛。
「威廉說是劇本的問題。」那個女孩果然無此能耐,她和法國的艷星克麗絲汀可以歸納成同一類型,都是屬於空有美貌的花瓶美人。殷冠磊會挑上她是因為對她感到新鮮嗎?
「你想說什麼就說,不要存心試探我。」真煩!
奈津子幽幽的道出她的隱憂:「你千中選一的編劇功力不過爾爾,是因為那個孟小姐吸引你嗎?你對她有意思?」
「這就是你一直想問的?」他睜開深沉的眼眸冷冷的問。
女人的腦袋成天裝的就是這些垃圾嗎?食髓之味,不懂得拿捏分寸,要求愈來愈多,令人倒盡胃口。
奈津子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這就是他欲發怒的前兆,她知道。低下頭,她不再多言。
「我不喜歡被干涉太多,你最好明白這一點。」
奈津子哀傷的明眸對上殷冠磊冷冽的兩汪深潭。她輕輕的問:「為什麼?」
「什麼?」
「為什麼你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冠磊,你明明知道我是愛你的,但是你卻吝於付出你的愛。你愛我嗎?你有一點點愛我嗎?」說到這裡,她幾乎是沱然欲泣了。
殷冠磊笑了起來。這真是一個可笑的問題。
「我不夠愛你嗎,奈津子?」托起她完美的下巴,他瞅著她含淚的眸子。他站起身,略帶嘲弄的鬆開她,到臥房去換衣服了。
奈津子的淚水終於決堤而出。他是一個不懂愛的男人,而她竟然愛著他,無法自拔,無奈多情總為無情傷。
? ? ?
從醫院值班回來,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殷冠磊脫下外套,開門進屋後,意外發現殷冠磊的臥室燈是大亮的。難道他在等他嗎?
殷冠臣對自己笑了笑。這次恐怕免不了又要給殷冠磊一頓好削,不過,他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既然他在等她,那麼去見見他也無可厚非。
殷冠臣禮貌性的敲了敲門,而後逕自開門入內,而殷冠磊正在床上熟睡著。
殷冠臣寵溺的一笑,正想替他把被子拉高,他的手卻正抓著被子抓得死緊。
「磊?」殷冠臣設法打開他的手指,卻意外的發現他的雙手冰冷,指關節緊得泛白,他的額頭直冒冷汗,俊美的唇抿得死緊。
他又作噩夢了?
「磊?醒來!」殷冠臣伸手輕拍他的雙頰。
殷冠磊的呼吸輕淺而急促,張開嘴低啞地喊:「冠臣?」
「我在這裡。」殷冠臣宛如音樂般優雅悅耳的嗓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令人安心又溫暖。
聽見殷冠臣的回應,殷冠磊的手指陡的放鬆,並緩緩得睜開眼睛,但在觸及刺眼的燈光後,他迅速地再度閉起眼睛低吼:「誰開的燈?」
「是大少爺你呀!」殷冠臣笑道。
殷冠磊低咒了一聲,拉起被子蓋在頭上,設法讓腦袋恢復運轉。
「現在幾點了?」他拿開蓋在臉上的被子。
「凌晨兩點十分。」
「你剛值班回來?」
「嗯。」
「你不去睡覺在我房裡做什麼?」他以為他的身體是鐵打的啊?
殷冠臣哀歎。他果然什麼都忘了!
「你做噩夢了。」他起身去浴室擰了一條熱毛巾,遞給坐在床上沉思的殷冠磊。
他推開毛巾,將額頭靠在殷冠臣的肩上。殷冠臣搭住他的肩,沉默的任他靠在他身旁。
「這種情形持續多久了?常常發作嗎?」
「不是持續的,而是斷斷續續,毫無預警的。」殷冠磊低沉的回答。
「你去美國那五年嘗發作嗎?」
「沒有。」
「那今年呢?」
「這是第一次。」
殷冠臣抬起他的臉,嚴肅的問:「你是不是又想起爸媽了?」
殷冠磊別開臉,不去面對殷冠臣美麗而犀利的眼光,「我不想談這個問題。」
殷冠臣沉默片刻,語重心長的道:「磊,你以為拒絕面對,這件事就不存在了嗎?」他恐懼的是突然被拋下的無助,痛恨的是他們是父母愛情下的陪葬品。
殷冠磊暴躁的低吼:「面對了又怎麼樣?它一樣存在!」
「你的心結打不開,這個噩夢就會一直跟著你,你懂嗎?」殷冠臣雙手搭著他的肩膀,強迫他冷靜下來。
殷冠磊諷刺地一笑,「你呢?你已經解開心結了嗎?你和我一樣,不相信愛情!你能說這不是源自他們帶給你的陰影嗎?」
「我只能說,我學會了淡忘和寬恕。」殷冠臣不許他再拒絕面對,這次他要徹底喚醒他。「爸媽那種可以拋棄一切只為維持他們的愛情,傷了你太深。他們不適合婚姻,但是他們卻結合了。婚後媽依然追求不斷,而爸的紅粉知己也未曾少過。他們彼此相愛太深卻又信任不夠,所以為了永遠『佔有』對方,他們結束了彼此的生命。我承認我曾經迷惘過,對愛情望之卻步過。但是,磊,那樣的愛情是錯誤的!愛並不是佔有。當他們為了成全愛情而拋下我們的那時,你只有十歲,我十二歲,親眼目睹爸媽死在我們眼前,有一陣子我比你更加沮喪與憤慨。單,我們不能背負這個傷痛一直走下去,為了讓自己過得更適意,所以我選擇淡忘與原諒。你懂我的心情,只是你拒絕去面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