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送到,我要回去了。」殷冠臣站了起來,往門口走。「他們的衣食住行就任由你張羅了。冠磊回台灣後會來找你,大概就這幾天。」
送殷冠臣出門,她回過頭來注視那四個無辜又可憐的日籍勞工。
她走到那四個壯漢面前,指著第一個道:「Your name is Tokyo.」
再指著第二個:「You, Kyoto.」
指著第三個:「You, Sakura.」
指向第四個:「Baga.」
東京,京都,櫻花,笨蛋。很好,命名完畢。
下午五點,孟安卓下了第一道指令:「To cook dinner.」
四個長工不敢怠慢,一起往廚房擠去。
孟安卓在沙發上坐下,回想這整件事的經過,她咬著下唇笑了出來。
這輩子她還沒遇過如此的陣仗,而廚房傳來碗盤的叮噹聲卻又如此真實。
「你瘋了,殷冠磊。」她對著自己如此說道。
或許她應該感謝瘋狂的殷冠磊。
平白無故多出四個同時兼任廚娘、長工、保鏢的打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雖然她的雙手能做的事有限,但這四個人很明顯的可以彌補這方面的不足。
孟安堯的車子不必進廠維修或保養,這四個萬能的傢伙還能附送汽車清洗與打臘。
每天早上七點半鐘,只要一起床就有早餐可吃,並且每天有人掃地、擦窗子。
晚上去散步有兩個保鏢相隨。
還有——上街購物有人負責搬運,就像現在。
除了食物比從前消耗了五倍以上,但是值得的。
他們不多話,但很勤快,有時覺得他們呆頭呆腦,但挺可愛的。
順著街道散步,孟安卓愉快地笑了。
還有什麼禮物比東京、京都、櫻花和笨蛋他們四個更好?
「安卓。」櫻花騰出一隻手點點她沒受傷的右肩,以僵硬的中文叫道。
「哪呢?」孟安卓回他一句蹩腳的日文。
「A red car follows us.」京都道。
孟安卓停下腳步,看向跟在他們後方的紅色轎車。
車子的主人探出頭來,是歐羯。
他甩上車門,跑到她面前。
京都與櫻花戒備地擋在她前面,滿臉凶神惡煞的模樣。
「Get out.」京都低聲咆哮。
歐羯一頭霧水地望著孟安卓。「這是……怎麼回事?」
孟安卓微笑地對兩名保鏢搖搖手,表示沒關係。
櫻花急得哇哇叫,講了一串孟安卓聽不懂的日本話。
歐羯愕然地睜大眼,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OK!④Ъ(等一下)。」孟安卓阻止了櫻花的喋喋不休,轉向歐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天。孟安拙,我能不能佔用你一點時間,找個地方坐下來,請你喝咖啡?」
歐羯被殷冠磊送到美國去與她有關,她有責任關心歐羯。
她點點頭,示意櫻花與京都先回家。
京都搖頭:「安卓,you can』t……」
「That』s all right.Go home, bye bye.」
櫻花與京都兩人對望一眼,順從地離開了。
「那兩個男人……」
「我的禮物。」她不想長篇大論的解釋,便道:「希望我們不是為了討論那兩個人而站在這裡。」
「對不起,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
? ? ?
十分鐘後,孟安卓與歐羯在一間裝潢雅致的咖啡館內坐下。
服務生送上了孟安卓點的藍山咖啡與歐羯點的海尼根後,孟安卓問:「回來台灣後,打算呆多久?」
「兩個星期,之後要到洛杉磯去練唱。」
「通往國際巨星的路不好走,加油。」啜了一口香醇的黑咖啡,她突然問:「你今天沒有通告嗎?」
「這三天經紀人不幫我排通告,讓我好好調整時差,休息幾天。」
歐羯的確瘦了很多,可能是很忙的關係,他看起來有點憔悴。
「坎城影展的邀請名單出爐了,你也在受邀之列,你會去嗎?」「細雪」能入圍是想當然而,她一點也不吃驚。
「可能……沒有時間。」
他再也不想與殷冠磊打照面了。
「安卓……」到美國去後,他依然忘不了她,他的夢裡都是她,而今,她就在他的面前,活生生的在他面前,不再是幻影。
握住她的手,他的愛意赤裸裸地完全呈現在眼中。
「我想念你。」他低語。
「謝謝。」原來她做人這麼成功。「不過,你應該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我試過,但是我辦不到。我不想放棄你啊!孟安卓,我愛你!」
歐羯雙眼盈滿深情,在那麼久的分別後,他只想嘶吼出他的激動。他實在無法消彌對她的愛意。
排山倒海的深情表白令她想逃。
她自知不是個感性的女子,不敢接受如此洶湧的感情。她的情感一如流泉,細小單綿長,令她安心且平靜。
歐羯或許是眾多女子心目中的情人,但不適合她。。
孟安卓試著想把手收回,但他握得益發緊。
她打消了念頭,凝視著他道:「你不適合我,歐羯。」
「為什麼我不適合你?我們從沒有試著交往過。或者,你願意從現在開始?」
孟安卓搖頭,擊碎了他最後一絲希望。「沒有用的。」
「為什麼?」他紅著眼眶追問。
「我對你沒有感覺,我沒有愛上你。」
「不!」他鬆手,將蒼白的臉埋進手心中。
他幾乎為她心碎!她竟說出這番決絕的話,讓他的希望完全破碎。
「歐羯……」
他閃電般的抬起頭,固執地問:「殷冠磊適合你嗎?」
她沉默了。他適合她嗎?她第一次思索這個問題。
「或許是吧!」殷冠磊很清楚她要的是什麼。
「孟安卓,你看看我,我並沒有地方輸給他,我比他專情,在認識你之前,我沒有任何故事與緋聞,而他有過數不清的女人,有過情婦,以及最壞的紀錄,而你卻不在乎!」
「不能這麼比。」她要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