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攔不住他了。「王上到底要去找誰?」
「冠庭……朕要去找冠庭……為什麼她不瞭解朕的心?為什麼要用那麼不堪的字眼來指責朕?」他既失望又憤怒的吼著,「她知不知道朕的心也是肉做的,也是會痛的……冠庭,妳好殘忍……」
「王上!」扶不住醉倒在地的炎玉,香貴人只好趕緊叫人進來幫忙。
小嵩子聽見叫聲,快步的奔進殿內,很快的接手。「王上……貴人,讓奴才自己一個人來就好。」
「王上似乎真的醉了,先把他攙到榻上去吧!」兩人合力將發酒瘋的炎玉抬上床榻,小嵩子則是跪在床尾幫他脫下靴子。
酒瘋還沒發夠的炎玉又撐起衣冠凌亂的身軀,不肯乖乖就範。「朕要起來,朕要去找她。」
香貴人不得不按著他,「王上,天色已經晚了,要找明天再去,不差這一天,先躺下來睡一下。」
「小嵩子。」他不耐煩的推開她,口齒不清的叫道。
跪在腳邊的小嵩子趕緊起身應道。「奴才在這兒。」
炎玉揮動著手臂,舌頭因為酒精而失去原有的敏感度,說起話來不太靈光。「你、你去把冠庭叫、叫來……說朕要見她……快去!」
「奴才馬上就去傳旨,王上也累了,先闔上眼睡一下。」小嵩子嘴裡呼應他的話,一面安撫著說。
被炎玉一把推開的香貴人臉上露出些許受傷的表情,雖然王上醉了,可是他這無心的舉動,依舊讓她很不好受,原以為自己眼下受到寵愛,實際上卻完全不是這回事。
到底王上口口聲聲念著的人是誰?
似乎真的醉了、累了,炎玉醉醺醺的倒回榻上,口中還不斷的低嚷。「朕還以為妳是最瞭解朕的……妳太讓朕失望了……冠庭……不要再這樣罵朕了……朕不是……朕真的不是……嗯……」
過了片刻,見他沒有動靜,確定他真的睡著了,小嵩子這才吁了口氣。「今晚就請貴人照顧王上了。」
香貴人恬美的笑著,「這是本宮該做的。」
取下了他頭上的冕和身上的龍袍,將他安頓好,小嵩子便要告退了。
「公公。」
小嵩子訝然的回頭。「貴人還有何吩咐?」
「王上方才口中叫喚的『冠庭』究竟是誰?你可知道?」香貴人心裡有了危機意識,可以斷定這個名字的主人是名女子,能讓王上念念不忘的女子,想必相當特別。
小嵩子愣了一下,「這……」
「公公不方便說嗎?」見他遲疑更讓她想要知道。
考慮過後,小嵩子還是謹守分寸,口風甚緊。「奴才不便多言,還請貴人見諒,奴才先告退了。」
「公公……」香貴人還想試著從他嘴裡挖出什麼,可是小嵩子已經離開了。「這人到底是誰?」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睡到巳時過後,炎玉從宿醉中醒來,抱著頭顱呻吟,苦不堪言。
「呃……朕的頭……」
香貴人已經梳妝打扮好,等著伺候他起身,見他承受宿醉之苦,連忙要宮女將備好的醒酒茶呈上來。「王上先喝點這個,應該會舒服些。」
他俯低頭顱,就著她的玉手,抵著杯沿啜了幾口醒酒茶。「朕的頭好重……怎麼回事?」
「王上昨晚喝醉了。」她說。
「朕喝醉了?」炎玉看清眼前的女子,有些納悶。「蔻兒?朕怎麼會在妳這兒?」還有點醉糊塗的感覺。「朕應該在霽月宮……對了!朕想起來了……」記憶又回籠了,讓他情緒更為低落。「朕昨晚一氣之下就來妳這兒了。」
「王上昨晚去了霽月宮?」
炎玉甩了下頭,餘怒未消。「不要提霽月宮,朕不想聽。」
「臣妾不說就是了。」香貴人伺候他梳洗更衣之後,打算待會兒偷偷讓宮女出去打聽,究竟王上又讓哪名女子住在霽月宮裡頭。
很快的,不出一個時辰,出去打聽消息的宮女回來了。
「奴婢知道是誰了。」
送走了匆匆的來又匆匆離去的君王,香貴人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受到冷落,王上的心似乎已經不在她身上了,問題一定出在「冠庭」這個名字身上,於是屏息的等待答案揭曉。
「是誰?」
宮女一臉的不可思議,「就是那名霝國的俘虜,王上居然不是將她關進大牢,而是將霽月宮賜給她,還有不少宮女服侍,簡直不像是在對待俘虜的樣子,依奴婢來看,王上根本是打算來個金屋藏嬌,封她為妃。」
「原來是她?!」捂著胸口,香貴人同樣的不敢置信。
另一名宮女怪叫,「怎麼會呢?她再怎麼說也是敵國的人,王上居然想封她為妃……貴人,妳得想想辦法。」
香貴人眼露淒楚,強裝不在意。「她、她面貌生得如何?想必有過人之處,才會讓王上為她著迷。」
「不管她生得美不美,貴人都不該輕易放棄。」
「沒錯。」
兩名宮女在旁邊嘰嘰喳喳的獻出一個個計策,無非是希望她拿出手腕,將君王的心拉回自己身上,萬一失了寵,在這座後宮就只有受盡嘲笑的份了。
她本不想進宮的,卻是身不由己,如今進了宮,成了君王的女人,就得在後宮坐穩一席之地,否則什麼都不是,不想爭,卻還是得爭,這就是她的悲哀。
捏緊繡花手巾,香貴人抿起櫻唇,明白自己再也無路可走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御書房
御史中丞是名身材矮胖、單眼皮,還蓄著兩撇八字鬍的官員,身為監察官自然要監督各城郡守與大小官吏有無怠忽職守、貪贓枉法的行為,也就是君王布在全國的眼線,在行過跪拜大禮之後,便邀功似的呈上費盡心思搜集來的密折,想到這可是大功一件,心中暗自得意。
「啟奏王上,在這裡頭的全是一些前朝的官吏,他們表面上臣服王上,可是私底下卻對王上有諸多的不滿,在他們心裡只有前任赤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