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靈也不禁為剛才的膽怯而納悶,「對呀,主子,我們真的沒幹什麼壞事耶。」自從主子逃出來後就一直挺安分守己的,以前做的壞事又沒第一莊的份,他們不應該會來找碴啊!
風瀟瀟眼角微微抽搐,但依舊保持沉默,佯裝無事的將目光轉向掛在廳裡的山水魚蟲畫,耳朵卻豎起來關心著那一對活寶的對話。
雨迷迷目光環顧大廳。除了那位認真看畫的主人外,只有奉茶的小廝一名。低頭看看腳下平坦的石板地,唇角輕揚。「靈兒,在這裡炸個坑好不好?」
「嗄?」雪靈一臉茫然,大腦呈現呆滯狀態,不懂古靈精怪的主子又想玩什麼把戲。
「總要做些壞事,才好讓人家理直氣壯的折磨我們啊。」
她的話將雪靈的三魂七魄瞬間拉回原位,顫抖著聲音開口,「我的好主子,人家又沒講明是要找我們碴,您何苦硬要沒事找事?」
「我嫉妒。」
雨迷迷的回答讓風瀟瀟愕然回首。
她振振有詞地道:「你看看你主子我,長年奔波的拚命斂財,可是身家財產連人家這個大廳的價值都比不上,不是很遜嗎?」
雪靈拚命闔上下顎,一臉的青綠。「主子,您已經算是很富有了好不好?」至少「那些人」都眼紅到不行,也恨主子恨得牙癢癢,因為主子絕對是親兄弟明算帳的類型。
「沒有他富有啊!」雨迷迷的纖纖玉指準確無誤的指向坐在主位的風瀟瀟。
雪靈額頭滲汗,緊張不已。
風瀟瀟目光陰冷的看著那對討論激烈的主僕,她們似乎完全忘記此刻自己所站的是誰的地盤,竟在一邊討論得好不熱鬧。
「送客。」冷冷下達逐客令,他不需要這樣見錢眼開的人待在兒子身邊,甚至是待在第一莊內。
「謝謝。」雨迷迷揚起一臉得意的笑容,她賭對了,他果然不喜歡貪財勢利的人。
看著她詭計得逞的表情,雪靈終於明白主子又玩了一回,而且相當的精彩,因為連她也被設計在內。
「雨迷迷——」風瀟瀟第一次有咆哮的衝動,這個女人太可惡了!她居然玩他,而且玩得這麼明目張膽,她是向天借膽了嗎?
一把拉起丫鬟的手,雨迷迷向門外奔去。一時得意忘形,忘了這裡的主人是個萬年大冰塊了。
她快,他更快,她跑到大門邊的時候,風瀟瀟已經氣定神閒的擋在唯一出口了。
雨迷迷沮喪的垂下肩。「風莊主,小女子與您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您何苦為難我們?」早知道當年就多用心學武了,搞得現在受制於人,失策啊。
「霽兒身上的兩瓶藥是你給的?」他沉聲問。
「不要就還我啊。」剛好她也正後悔呢。
「謝謝。」風瀟瀟的聲音低了少許。
雨迷迷茫然的看向依舊一臉冷然的男人,但他眼中似乎有著某些不一樣的東西……是溫情,沒錯,是溫情。原來他也是有感情的嘛,她就說那樣討人喜歡的風霽誰會不喜歡。
「你的藥又一次救了霽兒。」紅雲教以毒聞名江湖,想不到他們會這麼卑鄙,竟向一個小孩子施以毒手。
風霽又遇險了?!她聞言心一緊。
「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他的臉色有著些許尷尬。
尷尬?是的,真的是尷尬!雨迷迷再一次驚訝的張大嘴。
「能不能請你留在小兒身邊一段時日?」風瀟瀟忽視她的驚訝把話說完。
「好。」雨迷迷爽快的點頭應允,幾乎沒有猶豫。
聞言,雪靈一臉的錯愕不信,拉拉主子的衣袖,「主子,您不是說待在第一莊很危險嗎?」主子吃錯藥了嗎?
雨迷迷瞪了她一眼,「你沒聽過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嗎?」
雪靈噤聲,早該明白主子就是有把黑說成白的本事,什麼事都由她說了算。
「對不起。」雨迷迷突然向風瀟瀟欠身道歉。
「主子?」雪靈一臉疑惑,風瀟瀟也目帶不解。
「快跑啊!」雨迷迷拉了雪靈就向外跑,再不走就太遲了。
須臾之後,天下第一莊的客廳內傳來一陣獅吼,「該死的雨迷迷——」
*** *** ***
第一莊的後山某棵大樹上,雪靈一臉擔憂地看著主子。「主子,你對風莊主做了什麼?」光聽那聲怒吼也知道情形不樂觀。
坐在高高的樹椏上,雨迷迷一臉鬱悶,「我以為他要對咱們不利,所以早就下了『癢跳散』。」誰叫他一臉凶相,冷冰冰的沒半點溫度。
「主子!」她尖叫,「你對他下癢跳散?」那樣一個嚴肅的人在下人面前又跳又叫的,肯定會顏面盡失,搞不好一怒之下還會殺人滅口。
雨迷迷不理會丫鬟的大驚小怪,看向天上的幾朵白雲。「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拉你一起跑啊?」
「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雪靈提議。
她幽幽一歎,無限哀戚的說:「可我答應人家留下來了啊。」
雪靈一個踉蹌,差點從樹上摔下去,「主子,現在不是重承諾的時候啊。」自己的命比較重要,主子幾時這麼一諾千金了?
風拂過樹梢,雨迷迷的歎息聲直入雲霄,「你主子我挺喜歡那個風霽的,看他無辜被人害死,還真挺不忍心的。」她一向不關心與自己無關的人或事,可是風霽偏偏對了她的眼,真是要命啊。
雪靈可憐兮兮地瞅著她,「可是,咱們的命也是命啊!主子,你就不擔心自己沒命嗎?」她一定要動之以情、說之以理,讓主子早早動身上路,逃命要緊。
感傷的看了她一眼,雨迷迷垂下了腦袋,有氣無力地道:「靈兒,其實我迷路了。」
青天霹靂啊!
雪靈半晌無語,她自己是路癡就算了,唯一能巴望的主子,為什麼偏偏這時候迷路啊?!
「這個第一莊太大了啦。」雨迷迷的埋怨聲。
「就是啊,蓋這麼大,真是浪費啊。」雪靈的附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