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強娶縣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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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唉,除了樹,還是樹--

  一棵棵樹木掠過慕天秀的眼前,他用盡目力梭巡每一條山路、獸徑,每一處林蔭、山坳。

  就算是瞎操心好了,萬一那小子不是下山,而是走失了怎麼辦?所以他寧願多繞幾圈,確定沒事再下山。

  在林間奔馳了好一陣子,沒有看見任何人影,他掉轉過馬頭,準備下山,就在此時,隱約聽見一聲馬鳴聲從樹林的另一頭傳來,他辨了方向,立刻策馬過去。

  遠遠地,看見川坡上的一人一馬,他笑了,很慶幸沒有直接下山,不然那麼瘦小的身子恐怕給山豬塞牙縫都不夠。

  聽見馬蹄聲,江嫣紅又驚又喜地彈跳起來,高興地看著朝她奔來的慕天秀。

  本來在溪邊喝水的老馬突然不安了起來,她趕緊伸手拉住韁繩,可是向來溫順的老馬卻不聽始喚地硬要逃開,拉不動的她只好放手,再回頭,慕天秀竟然彎弓搭箭,而且還瞄準她,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慕天秀,你做什麼?!」

  「快跑--」慕天秀緊張大喝,一隻巨大的牡熊忽然從樹叢後衝出,老馬聰明,知道閃躲,那小子卻傻不愣登地站在原地,真是急死人了。

  不會吧?!他真的放箭了?!江嫣紅嚇得閉上眼睛。

  只聽到咻的一聲,羽箭挾著一股勁風掠過她的身邊,噗地一聲,射進某種柔軟的東西裡面,接著一聲震天怒吼,她訝然轉身。

  媽呀,一隻大熊胸口中箭,狂怒地用兩隻後腳站起,兩隻前肢在空中憤怒地揮舞,更可怕的是那隻大熊離她不過幾尺的距離。

  她、死、定、了--

  「發什麼呆?還不快跑--」他一邊彎弓射箭,一邊策馬急馳。

  她也想跑呀,只是嚇得兩腳發軟,咕咚一聲就跌坐在地上了。

  他急得大叫,想再補幾箭卻發現箭袋已經空了,氣得丟開弓,抽出腰上的三尺短劍,急刺過去--

  她眼睜睜地看著狂暴的黑熊朝她撲來,整個人呆掉下,她不但死定了,而且還會死得很難看。

  一道黑影插進了她和大熊之間,她怔愣抬頭,望著那高大英武的背影,心中湧起一陣陣翻天的激動與感動。

  慕天秀一邊揮劍刺向大熊,一邊控馬閃躲熊爪,但大熊撲勢迅猛,利爪搧向馬的側身,掃中他的右腿,頓時一片鮮血淋漓。

  「慕天秀--」她的心狂然抽痛。

  馬兒吃痛,本能地往旁邊竄逃。他知道如果自己躲開的話,後面的江青墨一定會遭殃,顧不得傷勢,翻身躍下馬背,揮舞手中的劍,再次朝大熊攻去。

  一雙利爪在他身邊搧來抓去,好幾次差那麼一點點就傷到他,看得她膽戰心驚,冷汗直流,一顆心跟著他的動作飛上縱下。

  在熊掌揮舞的空隙中,他長腿一蹬,飛旋上天,大熊也跟著抬頭仰望,三尺短劍由上往下刺進大熊的額頂,直沒至柄。

  他翻飛幾圈,瀟灑落地,受傷的右腳吃不住衝擊的力道,一個踉蹌,單膝跪下。

  大熊保持仰天的姿勢不動,接著僵直地往前一傾,轟然撞倒在地上,然後動也不動。

  「慕天秀,你沒事吧?」嚇跑的力氣全都回來了,江嫣紅跑過去扶他坐好,看到他腳上一片腥紅,她害怕地別過頭去。

  慕天秀因為忍痛而泛白的唇間提起一抹微笑,「沒事,這隻大熊怎麼比得上三刀,他隨便一掌都比這個厲害。」

  都傷成這樣了還在說笑?!她又是驚訝又是佩服地笑了出來,這麼一笑,奇異地緩和了緊張和害怕。

  「馬鞍上的皮囊中有些傷藥。」

  她立刻跑去將他的馬拉回來,找到傷藥,瞥見馬肚子上的傷口,她柔聲安慰馬兒,「乖,先等一下,等我幫你主人弄好傷口。」

  她受驚跑開的老馬也回來了,撒嬌似的用馬頭摩擦著主人的臉,她體諒地拍拍老馬,轉身跪坐到他的跟前。

  「藥給我,我自己來就好。」他脫下靴子,撕開染濕的褲腳,看著深及見骨的傷口,臭罵一聲該死,頭也不抬地伸手討藥。

  「我來。」她一掌拍掉他的手,但當她的視線落在那皮開肉綻的傷口上時,她忽然覺得頭暈眼花。

  他笑笑,「連傷口都不敢看了,怎麼上藥?」

  江嫣紅臉一紅,不甘示弱地回眸睨他一眼,逞強地說:「少囉唆,我說我來就我來。」

  「麻煩在我流血而亡之前搞定。」

  她一咬牙,硬著頭皮為他清理傷口並且上藥,撩開袍襟,將底下的白絹衩衣下襬撕成一條一條,小心地包紮傷口。

  他的視線從溫柔的雙手移上那清秀的臉龐,眼中慣有的笑意略沉,浮出難解的困惑,以及難抑的愛慕。

  自從那次莫名其妙地將這小子看成娘兒們之後,邪惡的念頭就不時冒出來搗亂他的心緒,就連現在,他也覺得那雙為他敷藥的手溫柔極了,那雙害怕微蹙的眉可愛極了,那逞強輕咬的唇滑嫩極了……

  一隻大手無聲無息地撫上她的臉頰,她微微一驚,緩緩抬頭,對上那雙飽含感情的雙眼,她的腦中不禁一片空白,怔愣地看著他。

  慕天秀修長的手指如撫美玉般細細地撫著那漸漸泛紅的臉頰,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與滿足從指尖傳到心口,整顆心都熱了起來,為了這美好感覺,就算被恥笑是檀卿檀郎都值得。

  她終於回過神來,猛然往後一縮,驚疑、害怕、羞慌地看著他。

  他為什麼要這樣看她、這樣摸她?難道她女扮男裝的事情已經穿幫了?一想到這個,她嚇得全身僵直,臉色慘白。

  看到對方驚疑的表情,他的手像被蜜蜂螫到似的狂抽回來,面紅耳赤地想要解釋些什麼,可是腦袋和舌頭卻不輪轉。

  「對不起,江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她焦灼地追問。

  望著那對濕潤的黑眼珠,慕天秀急中生智,隨口扯謊,「我只是……幫你擦眼淚,你嚇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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