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過來……」
慕天秀抓住那纖細的手腕,將之拉到眼前,痛苦地看著那張害人不淺的清秀臉龐。如果這小子是女人就好了,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他就不用這麼痛苦了。
看他一副要吃了她似的狠勁,她不由得害怕起來,然而不服輸的個性不允許自己向惡勢力低頭,逞強地回瞪,然而雙唇卻忍不住微微顫抖。
在眼前微顫的雙唇是如此地惹人愛憐……
下地獄就下地獄吧!他頭一低,霸道地用他的唇去止住那顫抖……
一陣囁咬的疼痛驚醒了他,他回過神來,看到兩道清淚滾下那羞憤的臉龐,他難過得心糾結成一團。
「下流--」
江嫣紅抽回手,羞怒交集地摀住雙唇,不敢相信他就這麼非禮了她,難過得哭了起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叫我以後怎麼做人?」
他羞愧得無言以對,翻身躍過窗戶,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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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三刀走過迴廊,瞧見慕天秀蹲在亭前臨水的石刻欄杆上,雙手抱膝,下巴靠在膝上,像一隻大鳥收翅停歇在欄杆上,整個人被一股莫名的陰影籠罩著。
二公子是個好動、愛玩的人,但這幾天卻靜得嚇人,半天打不出個屁來,問他什麼也不說,反而咳聲歎氣起來,魯三刀見狀是愈來愈擔心,乾脆到庫房拎了一罈酒過來。
「二公子,來喝酒吧。」
「我沒心情。」慕天秀無精打彩地瞄他一眼,
「就是沒心情才要喝,一醉解千愁。」魯三刀盤腿坐下,為主人和自己各斟上一碗,在軍中待慣了,喝酒不用碗就不過癮,
「真羨慕你這樣無憂無慮。」他跳下欄杆,接過碗,一口飲盡。
「俺大老粗一個,腦袋不靈光,煩惱也不靈光。」魯三刀再為二公子斟滿酒。
「說得好,我就是想太多了,結果自誤誤人,自己下地獄就算了,何苦害得人家不能做人,唉--」說起來就慚愧,他再灌一碗。
「你看看你,又在咳聲歎氣,到底有什麼事連聰明的二公子都沒辦法解決?魯三刀兩道毛毛蟲似的濃眉都糾結在一起了。
「我哪裡聰明了?又衝動、又沉不住氣,只會把事情愈弄愈糟,哎呀,連我自己都開始討厭自己了。」他抓過酒罈,仰首灌了起來。
魯三刀連忙搶了過來,「你想喝死呀?。」
「是你要我一醉解千愁。」
「但我可沒叫你喝死。」魯三刀自己喝了起來,不打算給他喝了。
他靠坐在欄杆上,猶豫了好久,吞吞吐吐了老半天,「三刀,老實跟你說好了,我喜歡上……一個男人。」
噗的一聲,魯三刀滿口的酒全噴了出來,噴得慕天秀滿身滿臉都是。
「算了,不說了。」他難堪地抹抹臉,轉身就要離開。
「別走,俺只是一時太驚訝了,沒有惡意,真的。」魯三刀連忙攔住好不容易吐露心事的二公子。
「真的不笑我?。」
「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麼好笑的。」魯三刀頓了一下,好奇地問:「是誰?」
「不說。」說了不就更難堪了。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
「三刀,你是知道的,我從來沒有這種癖好,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我真的很煩惱,衝動地說出來,結果被罵了。」
「這也難怪,很多人不能接受這種事。」魯三刀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既然對方不能接受,你就死心吧。」
「我也想呀,可是這心光會痛,就不死;」他煩惱地說:「一想到他不想娶妻、一想到他不沾女色,我就癡心妄想抱有一線希望,該死地沒辦法死心。」
「這個簡單,把他送上女人的床,光溜溜的女人在懷中,就不信有男人把持得住,馬上就破功了,這樣二公子你就可以死心了吧!下次找個姑娘家愛,別再為難自己了。」
他愣了一下。為了斬斷這不應該有的邪念,就算會被那小子臭罵也無所謂了。
第七章
送走了飲酒作樂的客人,夜已深了,步上廊梯,回到裝飾華麗的樓閣,坐在銅鏡前,懶懶地拆下珠釵、發鈿,一頭烏黑的秀髮滑散披落在肩頭。
石榴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由自主地回想這張臉龐曾經是何等的天真無邪,只是命不由人,雖然笑看紅塵,也期望哪天能有個真心人疼惜自己。
一陣敲門聲響起,她回頭輕罵,「不是說不用伺候了嗎?下去--」
「是我,石榴姑娘。」
石榴驚訝地過去開門,只見慕天秀一身黑衣,肩上扛著一捆捲成長型的棉被,門一開,他大步進房,將肩上的那捆棉被輕放在她床上。
「侍郎大人,你三更半夜給我送棉被?」她不禁失笑。
「妳不是喜歡江青墨那小子嗎?我幫妳送來了。」
「什麼?!你把縣太爺綁來了?」她奔到床邊,定睛一看,那棉被中還真捲了個人的樣子。
他點點頭。趁著月黑風高,他摸進縣衙,為了省事,燒了點迷香,摸黑進房,直接將他用棉被捆捆就扛了過來,就算要破這小子的功,他也不想隨便亂搞,更少找個好女人,成其好事之後,人家小倆口還能高高興興的。
「迷香的藥效等一下就過了,妳好好伺候他。」
她羞嗔跺腳,「人家都不要我了,我也不要--」
「這小子臉皮薄又彆扭,怎麼敢動手?就由妳動手吧,妳……」他很不好意思地頓了一下,「妳赤身裸體鑽進他的被子,他就是妳的人了。
「那樣的事……實在……」她害羞地捂著燒燙的臉頰。
「如果石榴姑娘不願意,我找別人。」
他很擔心藥效將過,成不了好事,反而會被罵得狗血淋頭,到時候恐怕不止下流兩個字就可以了事。他著急地抱起棉被就要走人,石榴羞慌地拉住他。
「別走……」
他連人帶被重新放回床上,同時心上有種難以言喻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