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我們是來喝喜酒的,你這樣哭喪著臉,很失禮耶。」捕頭阿勝低聲提醒。
「我也不想呀,可是我忍不住難過呀。侍郎大人沒事邀縣太爺回四川老家做什麼?要不是這樣,縣太爺也不會在路上中了瘴氣生病,也不會就這樣一命嗚乎哀哉。」何一問還是有些不能接受事實地埋怨。
「唉,一個好人、一個好官就這麼沒了,真是可惜呀。」阿勝轉而頗為欣慰地讚道:「侍郎大人真是夠義氣,答應縣太爺的臨終托付,娶他的姊姊為妻,照顧他一家老小,如此一來,縣太爺便可以放心升天了。」
「我本來是想跟著縣太爺一起高昇到京城的,現在他升天了,我是升不了了,連下一任會不會用我也不知道。哎呀,我怎麼這麼命苦呀--」
阿勝懶得理自怨自艾的師爺,高興地轉頭望向準備拜堂的佳偶。
「一拜天地--」
魯三刀高興地扯著嗓子高喊,不是他吹牛,雖然匆促,他還是辦妥了所有喜事需要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對外宣稱這是百日之內辦的喜事,一切從簡比較不會太過唐突,不然他一定要辦得更風光、更熱鬧。
「二拜高堂--」
接受女婿、女兒的叩拜,江母欣喜落淚。
米貝開心看著小姐和姑爺。那天商量好了之後,侍郎大人立刻帶著假縣令和真書僮回四川老家,他幫少爺修了一個又大又體面的墳,小姐也趁這個機會換回女裝,恢復江嫣紅的身份。
回到藍田之後,侍郎大人公佈少爺的死訊,除了時間稍稍不對以外,一切屬實,他對外宣稱接受了好友的臨終托付。侍郎大人說的話沒人懷疑,事情就這麼搞定了。
「夫妻交拜--」
慕天秀樂不可支。呵呵,終於拜堂成親了,這下成了定局,她再也跑不了了。
「送入洞房--」
紅巾下的櫻唇噘得半天高,新娘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新郎倌輕移蓮步。
為了顧全大局,她不得不接受他的條件,也不知他下了什麼迷藥,母親和米貝一下子全都向著他,現在又拜了堂,這下她真的跑不了了。
可是被輕薄的氣憤猶在,被強娶的不甘末消,難道就只能任他予取予求嗎?她覺得好不服氣,覺得好委屈。
在胡峻等好友的簇擁之下,拜完堂的新人被送入了洞房,不能倖免地被鬧了一頓,接著新郎倌被眾親友拖出去灌酒。
高高興興鬧了一個晚上,最後終於送走下來喝喜酒的親朋好友,慕天秀踏著醉步往新房而去,一踏進院落的大門就看見一班丫頭像罰站似的站在廊下。
「咦?妳們不在裡面伺候夫人,站在這裡做什麼?」
「夫人叫我們下去,我們不敢走,就站在這邊等著。」
「沒關係,妳們下去休息吧。」
遣走了下人,他推門進屋,新房面闊三間,一進門是廳堂,右進是書齋,左進是寢房,寢房的門開著,江嫣紅坐在床楊邊,蓋頭紅巾、鳳冠霞帔整齊地放在桌上。
「反正我們早就見過面了,掀不掀蓋頭無所謂。」
他坐到她身邊,她往旁邊挪動一下身子,他笑笑,再坐過去一點,她看他一眼,不賣面子地再往旁邊坐一點,沒兩下,她就坐到紅木大床的床架邊,沒有地方可退,乾脆站起來,他橫腰一抱,一把將她拉進懷中。
「夫人要去哪兒?今晚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他眉開眼笑地看著懷中的小女子,這張臉他不知看過多少回,但經過細細妝點之後,顯得特別地明艷動人。
「這個……我知道……」猛然跌進他的懷抱之中,她有些心慌,對上那雙灼熱的眼神,更是臉紅心跳。
溫柔的手指輕緩地搓揉著可愛的耳垂,「女孩子家不是都打耳洞的嗎?妳為什麼沒打?如果有的話,我一定早發現妳是假冒的。」
「我怕痛,不想打。」好癢……耳朵上異樣的騷亂書得她忍不住微微轉動脖子。
這逗得慕天秀更開心了,手從耳朵滑下那誘人的粉頸,愛憐地輕撫著,能夠這樣恣意地愛她真好。
「是嗎?我還以為妳什麼都不怕呢。」
「……我當然有怕的東西……我怕有人說話不算話……」那毫不掩飾的飢渴眼神明擺著要她,她羞臊得連話都說不溜了。
「別怕,我向來說話算話。」指尖順著衣領往下,挑開嫁衣胸前的繫帶,滑軟的蠶絲衣料像水一樣地滑開,穿著窄身衣裙的窈窕身形浮現眼前,他頓覺全身氣血奔騰,隨手拉下嫁衣,順勢將她放到床上。
「等等……」龍鳳花燭將他的影子照落在她的身上,應該沒有重量的影子卻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雪白酥胸隨著急喘的呼吸上下起伏,看得他莫名地跟著喘,心情也跟著激動起來,耐不住的手開始拉扯那纏繫在纖纖腰上的腰帶。
江嫣紅又羞又窘地按住那正在寬衣解帶的大手,他高興地反手纏握住,接著一腿纏上一腿,她掙扎抗議,扭動的嬌軀卻因此和偉岸的身軀交纏成一團。
隔著衣衫廝磨的熱度一下子就點燃了他,他欣喜若狂地將臉埋進她的頸項之間,熱情地舔舐那令人銷魂的玉頸。
天哪!哪有人這樣……也不管她怎麼想就吃了起來……感覺到狂浪的唇正吮吻她的後頸,要不夠似的拉開衣襟,順著肩線一路蠻吻而下,敏感的神經傳來一陣陣難以言喻的酥麻……
委屈湧了上來……這傢伙想怎樣就怎樣,難道她就只能乖乖認命嗎?任他吃干抹淨嗎?
「你住手--」
慕天秀抬頭望去,看她雙眼含淚地嗔視著他,那表情就像給他強了似的,害他有些哭笑不得,更捨不得她用這種表情來度過初夜。
些許的抵抗本來就在意料之內,他「好心」地提醒親親娘子,「我們已經拜堂成親了,記得嗎?」
「那你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嗎?你說只要我嫁給你,其他的都聽我的,現在我要你住手,不准碰我。你是要逞一時之快,失信於我?還是要信守諾言,等我點頭?你自己決定,反正我是一點選擇餘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