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人兒,驥風不禁露出抹最溫柔的微笑,跟著道:「那臣告退。」
待他離開之後,祁燁便轉向溘達,「你也是,去歇著吧!朕今晚終於可以回寢宮好好睡上一覺。」
溘達笑了,「是的,皇上。」
祁燁回到寢宮,這才想起他已好一陣子沒回來這睡了。到了寢居外,就見守在外頭的小太監立刻跪下請安。
他快步走進裡頭,竟不見該乖乖待在裡頭的緋影!
這女人跑哪兒去了?難不成白天打水還不夠,晚上還四處游晃?
「緋影呢?」他衝到外頭問著留在外面的小太監。
「皇上,緋影姑娘幾天前就離開寢宮,搬回去了。」小太監跪地回答。
「什麼?!」他輕呼口氣,隨即移步往緋影所住的下人房,推開門、捻亮心蕊,仍沒看見她的人影。
正要離開,卻無意瞧見牆上用鮮血所寫上的幾個字--
一輩子究竟有多長?十年、五年、一年?
一輩子到底有多深?萬尺、千尺、十尺?
一輩子不知有多重?千斤、百斤、三斤?
為何費盡心思、用盡愛戀、一生一世也量不了、數不清、算不完?
這段情可以不要嗎?
我想,只能用金牌來換。
句子下方擺著的就是那枚「掌兵金牌」!
「金牌怎麼會在這裡?」看著它又看著這些句子,祁燁驀然懂了,她以為他會拿她來換金牌?
老天,她怎麼會這麼以為?如今天色已暗她又去了哪兒?在皇額娘那兒嗎?
坐在床畔,他掩著臉,決定天亮之後一定要找她說個清楚,他是皇上,允諾一輩子就是一輩子!
只是,他該怎麼跟她說呢?
就這麼,他一直待在房裡思考整晚,直到天亮了,他竟聽見有兩名下人在外頭交談的聲音。
「聽說昨晚陸爾來了,不知道把那個賤女人帶走沒?唉……以後沒法子欺負她,逼她挑水、擔糞,還真無趣。」老愛欺負緋影的小宮女喃喃說道。
屋裡的祁燁眉頭緊緊鎖了起來,原來是這些不要命的宮女逼迫緋影!還讓她挑糞!這傻丫頭,為何不說呢?
「是呀!終於如了覲妃的願,將來由她當道,咱們可得對她盡心點兒。」另一位宮女也道。
兩人同時將緋影的房門推開,一探究竟,但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皇上!
「皇……」她們重重跪下,抖著嗓說:「皇上吉祥……」
「妳們經常欺負緋影?」祁燁瞇起了一對炯銳大眼。
兩個人已經嚇得腿軟,連聲音都給鎖住了。
「妳們是覲妃的人?」他瞇起雙眼,滾滾火焰已在胸中熊熊燃燒了起來,「別不說話,說!到底是不是?」
「是。」兩人異口同聲。
「也是她要妳們這麼做的?」他繼續追問。
兩人相覷了眼,猛地點點頭。
「妳們退下。」他嗓音帶了股憤懣的怒意,就在兩人鬆口氣時補了句,「今後由妳們負責各女官打水、擔糞的工作,完全不能假手他人。」
「什麼?皇上!」兩人頓時哭紅了眼說:「不要啊!皇上。」
「妳們不做,難道要朕去做?」他咧嘴一笑。
「奴婢不敢。」
「那還不下去?」他厲聲一吼。
「是……」兩個自作自受的宮女,只好哭喪著臉,離開下人房。
祁燁也站起,打算前往慈寧宮將緋影給帶回來。看來這整個宮裡除了他,沒人會為這傻女人出頭。
說穿了,她還是少不了他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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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祁燁預估錯了,那個少不了他的女人還是離開了。
他命人找遍紫禁城內所有角落,確定她不在慈寧宮、不在任何一個地方,還當真神通廣大的逃過守衛的雙眼,離開了這裡。
「皇上,屬下找過京裡各處,還是找不到緋影姑娘。」溘達進宮回復,「除非挨家挨戶搜查,不過這麼一來會太過擾民。
「查出她的老家在哪兒嗎?」祁燁激動地問:「去問沐禮,是他救了她,應該知道她住在何處。」
「屬下問過了,沐禮大夫只知個大約。」
「就算大約,方圓幾十里也給它翻過來找。」祁燁漲紅了臉,大聲命令道。
「是。」溘達正想領命離開,卻又想到什麼而停頓了腳步,「皇上,沐禮大夫轉告了屬下一件事,不知您知否?」
「朕現在什麼事都不想聽,去找人。」閉上眼,祁燁沉聲道。
「可這事是有關於緋影姑娘的。」他又道。
「你說。」祁燁轉首,一雙被憂焚給燃得火紅的眸直凝睇著他。
「沐禮大夫說……緋影姑娘腹裡已懷有龍子,這事……」
「什麼?!」他話還沒說完,祁燁就衝到他面前,激動地抓住他的肩,哽咽地問:「你說緋影有身孕了?」
「是沐禮大夫說的。」溘達一震,連忙解釋道:「屬下一點都不知情啊!」
「該死。」祁燁憤而推開他,「去找,快去找人……」
「屬下這就去。」
溘達看得出來皇上心裡的憂,這也瞭解到緋影姑娘在他心中的地位,難怪當陸爾提出要求時,皇上根本無意答應。
但是他更清楚的是,京畿之大,要找個人何等容易?倘若她已離開北京城了,這下人海茫茫,一切更難了。
待溘達一離開,祁燁雙手撳在案頭,眼神濃熱,垂首低吶著,「緋影,妳到底在哪兒,為何要躲我?如今又懷了孩子,妳會去哪裡呢?」
緋影真的離開北京城了嗎?
如今她人又在何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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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影,來,妳可要多吃點兒,肚裡的寶寶才會健康喔!」頤寧掀開珠簾步進廂房內,望著臉色漸顯紅潤的緋影。
那日緋影走在街頭,卻因為疲累飢餓不支倒地,所幸昏倒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德碩親王府大門口。
當時驥風不在,經下人報告後,頤寧便自作主張地將她接進府中居住,待她醒來這才娓娓道來這段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