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哀傷的說:「我們家小姐在和我們來京城的路上遇到雪崩,連人帶車的跌下山谷了。我……我們在山谷裹找了好久……都……都找不到小姐的屍體。」
她掩面痛哭起來,鄂泰多手足無措的望著她,想給她一點安慰卻又不敢行動。
相較於珠兒的哀傷,湘荷倒是很高興。「死了,太好了,這是她該有的報應。」她忍不住笑彎了唇角。
「我們家小姐不會死的。」珠兒聞言氣憤的反駁。心中暗忖:怎麼這個女人那麼壞心眼?聽到人家發生了不幸的事還開懷大笑!
湘荷杏目一瞪。「大膽的奴才,你剛才不是說『屍體』嗎?這不是死了是什麼?」
珠兒一時啞口。「我……我是說找不到小姐的身體。」真是該打,她為什麼會說出那麼不吉利的話呢?小姐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
湘荷的心情甚好,不想與一個奴才計較,於是轉向鄂泰多道:「鄂泰多,我問你,你想不想見你的主子翔貝勒?想不想為那神秘美人報仇?」
「當然想。」鄂泰多義無反顧的道:「那個女人既然敢不要臉的損壞夫人的名譽,鄂泰多一定要殺了她給夫人出氣。」
湘荷滿意的揚起笑容。「很好,過兩天就是婚禮和瑞親王的六十大壽,本格格會安排你在當天進府,我要你當著眾人的面揭開這個秘密。」她要教月盈當場難堪,她要讓奕麒後悔冷落了她。
她一定要報復。
「是,多謝格格成全。」
第十章
婚禮當天賀客滿門,幾乎朝中的文武大臣都來參加,每個人都給足了瑞親王面子,每個人也都想知道兩個格格一起嫁人王府是何等盛況。
瑞親王跟福晉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放眼朝中,誰有他們這般的榮寵跟幸運呢?
整個瑞王府都籠罩在一片喜氣之中,唯獨東廂房的一側,顯得既冷清且沉寂。
「你還是決定要去嗎?」柔名望著獨坐在銅鏡前的月盈問道。
婚禮都已經快開始了,可是竟然沒有人來通知她們,真是太過分了。難道她們如此不受歡迎?
獨自打扮得嬌艷的月盈回首含笑的點頭,笑容裹有著令人心酸的苦澀。
「讓我陪你一起去吧,盈盈。」柔名擔心的道。
月盈搖頭,「不了,柔名姊,就我一個人去好了。「這杯苦酒她只想自己品嚐。
獨自一人走出了東廂房,沿路看到丫鬟們個個表情驚訝,都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她怎麼出來了?」
「她這些日子不是都躲在東廂房裹嗎?怎麼還有臉出來?」
「該不會是想破壞麒貝勒的婚禮吧?」
「真是個壞心眼的女人。」
沿路的閒言閒語都不能打退她的決心,她無論如何都要再見奕麒一面,錯過了這一面,今生怕不再有相見的時刻了。
默默的擠進廳內一角,他看到了奕麒,身著紅袍的他看起來好英俊、好耀眼。
儘管大廳內擠滿了賀客的人潮,但他還是一眼就注意到她了。今天的她打扮得好漂亮、好嬌艷,即使容顏憔悴蒼白,還是一樣震懾人心。
她並不知道這些日子他雖然沒有去見她,卻時常在深夜、遠處偷偷凝視著她,注意她的一舉一動。他不能去找她的原因是怕逾越了本分,怕自己會忘記她是自個兒的大嫂而去愛上她,所以他必須躲著她,遠離這段情感。
奕颺的手肘撞了他一下,提醒他注意現在的場合。「不要用『我喜歡你』的眼神看她,很容易被人知道。」
「什麼?」奕麒一時會意不過來。
「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奕颺冷淡的說。
連不管閒事的奕颺都知道了,可見流言謠傳得多嚴重,月盈所受的傷害有多深。「還有多少人知道?」
「應該知道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人也聽到了。」他指的是這些外來的賓客跟府外的人。
「那麼額娘她……」
奕颺笑了,反問道:「你認為額娘為什麼一直邀湘荷格格來府裹作客?又為什麼堅持要你陪他?」
原來最早發現不對勁的人是額娘,她怕他們叔嫂發生感情,故意拆散他們。
奕麒淡淡的一笑,道:「額娘多慮了,我只不過是代奕翔多關心她一點罷了。」無論如何,他還是想替月盈說話。
「是嗎?但願如此。」奕颺還以笑容,只不過他的笑是冷的。「我希望你記住自己的身份,記住奕翔,不要做出對不起奕翔和咱家的事。」
這句話說得好重,重到敲進他的心,重到令他喘不過氣來。
府外的鞭炮聲響起了,兩位格格的花轎到了。
大群賓客自動退開成一條路,讓兩位新郎倌出去踢轎門。
手牽紅緞,奕麒跟奕颺分別牽著自己的新娘進了大廳。
沒有退路了,已經沒有可以讓奕麒猶豫亂想的機會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就在要拜高堂的剎那,打扮成轎夫的鄂泰多突然提劍闖入,直刺向月盈的方向。
「月盈,小心。」一直在暗中守候的齊秉禹見有人提劍刺向月盈,立刻飛身一縱,身手俐落快捷的攔下鄂泰多的長劍。
奕麒見狀,怕月盈受傷,立刻丟下手中的紅緞,奔去守護。
「刺客,有人行刺,快抓刺客。」廳內有人員聲叫喊,引來了在廳外守候的衛兵。
湘荷氣呼呼的掀開紅帕,一切計畫都失敗了。她原本是命令鄂泰多等婚禮完成之後再出現,沒想到這個莽夫一看到齊月盈就失控不聽指揮,這下連她的婚禮都毀了,真是該死的東西。
「是鄂泰多,大家住手。」有人認出了刺客的身份,是秦柔名。
原來她不放心月盈,偷偷的跟來了。
柔名一喊出鄂泰多的名字,王爺一家人也認出來了,他確實是兩年前跟奕翔一起失蹤的家僕鄂泰多。
「住手,全部住手。」奕麒雖然及時朗聲制止了侍衛的動作,但是鄂泰多已經負傷了,鮮血從他的背後汩汩不絕的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