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秦闇一看之下,臉色遽變,狂怒猙獰的表情就像要噬人的猛獸一般。
「你竟然利慾薰心的答應這筆荒唐交易?」
「並不完全是如此。」秦天不疾不徐的收回密旨,將它重新捲入錦盒內。
事實上他並無貪慾,也不把北方三城看在眼裡,如果敦煌太守不是父系世襲的爵位,而秦闇又不肯接受的話,他也不願當這煩人的太守。
收好密詔後,他拉秦闇一起坐下,詳細的解釋道:「皇上會親自寫下這封密詔,足見事情的嚴重性,以及他對怡安郡主的感情至深。若非沒有退路,他絕不可能將喜愛女子遠送到這裡來,這對他而言無異是一大賭注,賭我的忠心跟他的命運。」
「所以你就決定賭上自己的前途跟忠心?」
秦闇搖頭哼笑,無法相信,自己跟皇上的牽涉竟會維繫在一個女子身上。
無視於他的嘲諷,秦天依然捺著性子的解釋,「根據派去京城的探子回報,現在的太后不是皇上的親生母親,真正的生母在皇上幼年時即被現在的太后以莫須有的罪名誣陷,貶入冷宮之中,直到去年才鬱鬱寡歡的去世。因此,皇上跟太后的心結極深,這次會聽太后的命令娶她的外甥女和玉公主為後,完全是為了取信於她;所以為了防止太后對怡安郡主不利,才會突發奇想的把人送到離京千萬里遠的敦煌來。而且,為了讓太后跟新皇后不再疑心,更以賜婚為障眼法,務求做到徹底安全的地步。」
「哼,如果一切情形真如你所說,這樣的做法有用嗎?妒心頗重的新皇后會相信如此的安排嗎?」秦闇不相信秦天的推諉解釋之詞。
「所以為了加強太后跟新皇后的信心,我才要你跟怡安郡主同房,為的是演一齣戲給她們看,務求瞞過她們、瞞過所有的人。」
秦闇冷冷一哼,「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相信嗎?」
一想起初見芃瑄之時,她掀開紅帕的一剎那,那艷紅下的美麗絕色就令他怦然心動。如今一想起她將回歸皇上所有,那份深藏心中的震撼情感就變得更狂熾而痛楚,教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大哥一定想像不到,當初自認為單純的忠心交易,會在他平靜的生活上掀起軒然大波,而自己也沒想到會為一個女人而與大哥發生決裂。
「不管你們的交易如何,既然大哥不要芃瑄,當初跟她拜堂的我就必須負起責任;我不會將她交回到皇帝小子的手上,我要帶她走。」
秦闇的話讓秦天微微變色。「你不能。」
「我可以。」秦闇毅然堅決的與秦天說道:「人是我娶進門的,我就有資格要她。」
「你會害了我們所有的人。」秦天警告。
「你又何嘗不是。」秦闇嘿嘿冷笑。「當初你答應下這個賭注時,不就早該料到輸的下場?萬一拿下政權的是太后,你怎麼辦?我們秦家跟敦煌的百姓又該怎麼辦?這你不會沒有想到吧!我只是讓你的打算換個方式實現罷了。」他說完灑脫的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秦天無奈的搖搖頭,秦闇的特立獨行跟喜怒方式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當初讓他膛這淌渾水時就該想到。
「你什麼時候走。」既然阻止不了,就只有睜隻眼閉只眼的隨他去,這是身為大哥的無奈,也是做兄弟唯一能盡的義氣。
「今晚,你最好早點回房準備。」
「我會的。」會等你走了再回去。
****
在秦天睜隻眼閉只眼有意成全下,秦闇順利趁著黑夜潛入東跨院,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芃瑄由睡夢中帶走。
當秦天回房,作戲的喧嚷著郡主被劫時,秦闇跟芃瑄已經順利的躍出敦煌城外,隱沒在荒蕪的黃沙夜色中。
在一陣颯爽的冷風中,芃瑄打了個寒顫由睡夢中清醒過來,陌生的黑暗讓她不習慣的眨眨眼想看清楚身在何地。
這是一處隱密的山洞,由山洞中唯一可照進晨曦的洞口看去,一道黑色的偉岸身影沉思的靠在山壁,燦亮的曙光讓她刺眼的看不清他的面貌。
「你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她問出心中的疑惑。
沉思的身影聽見她清醒的聲音,緩緩的立直身體面向她,但是背光的燦爛朝陽還是讓她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你不認得我了嗎?郡主。」他徐徐的走近她。
來人的容貌越來越清晰可見,更讓她驚駭的瞠大了眼。「相公!不……你不是相公,你是秦闇!」
他蹲在她的身邊,俯身靠近她,「你確定我是秦闇,不是秦天?」靠近她的氣息幾乎讓芃瑄緊張得忘了呼吸。
「你是秦闇。」她怯怯的點頭肯定。不管他是秦天還是秦闇,都讓她感到驚訝。「你為什麼抓我到這裡來?」
腦中因為太驚駭了,以致無法冷靜的思考原因。「你忘了我是你大哥拜過堂的妻子嗎?」她發顫的提醒道。
「跟你拜堂的不是我大哥。」他冷靜的說。既然已決定帶走她,就沒有再瞞她的必要。
「你說什麼?」
「我說那天跟你拜堂的人不是我大哥,那只是瞞你的一個騙局;事實上我大哥那時根本傷重垂危的無法下床,哪有力氣去跟你拜堂。」
他說得平靜,芃瑄卻聽得一陣震撼的抽氣。「你在胡說。」
「我在胡說嗎?」秦闇苦澀的一笑,拉起她的手貼在結實的胸口上,「要不要我幫你喚起記憶?還記得這種感覺嗎?這種你曾經依偎過,在它上面落淚的感覺,還是這個……」他執起她的下巴,鉗住她害怕想退縮的小臉,將唇覆上她的。
以輕啄、挑釁、溫柔跟粗暴的各種吮吻方式,喚起他們之間曾有過的記憶,那些他們共有過、傷痛過、壓抑過的激情跟感動。
「不……不可能是真的。」她在他懷中吮吻的方式太熟悉了,熟悉到令她感到畏懼跟害怕的推離他,逃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