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我算什麼?算是你們愚弄遊戲裡的一個木偶?」太震驚了,萬萬沒想到這種怪異荒誕的事會發生在她身上。
「這一切都不是我們自願的,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的依命行事。」
「依命?依誰之命?你大哥?還是你娘?」她激動而氣憤。
「都不是。」他閉上眼,不忍看她受傷憤恨的樣子。「是皇上,是他命令我們這麼做的。他跟我大哥做交易,以假賜婚為掩護將你送到敦煌來,目的是想藉我們的力量來保護你不受到皇太后跟皇后的迫害。因為皇太后太疼愛自己的侄女,所以容不下皇上真心相愛的女人在身邊,怕她的侄女受冷落;因此逼皇上下旨,在殺你與賜婚之中選擇其一。」
「為了保住我的命,所以皇上選擇將我嫁掉?」芃瑄全身虛脫的搖頭,跪坐在地。
終於知道那道聖旨為什麼下得如此突然,因為那並非皇上的本意。
終於知道「相公」為什麼遲遲不肯跟自己圓房,因為他們都身不由己。
哈……哈,多可笑的婚姻?多戲劇般的劇情?他們難道都沒有想過她會有的心情跟想法嗎?
「這麼說,決定將我嫁到敦煌來的人是皇太后囉?」
秦闇點點頭,「不全然是,將你嫁掉的人是皇太后,但選擇敦煌當你棲身地的人卻是皇上。」
「為什麼?因為你們夠忠心?」
她臉上的絕望淒楚神情教他心痛,秦闇疼惜的將她冷冰的身子擁入懷中,讓她依偎著自己的溫暖,輕拂著她的秀髮道:「不,選擇這裡是因為敦煌離京城最遠,太后不易向你下毒手,而且它也最獨立、最不易受旁人所控制。」
「可是你們卻也接受了皇上的命令。」讓她身陷在這個困境裡,白白失落了一顆心。
她哀傷的自憐,即使皇上平息了這一切,她還有何顏面見世人呢?
先是因為皇上的眷寵而被世間的流言所傷,現在嫁到敦煌卻又無法自抑的愛上二叔!
這樣的情節、這樣的遭遇,在世俗人的眼中與古時的潘金蓮何異?
教一向潔身自愛的她,情何以堪呢?
相處的那段日子,秦闇對她相知頗深,看著她變化流轉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了。
擁著她的雙手一緊,提醒她他的存在。「所以我也拋棄世俗禮教的帶你走,如果你不用當我的大嫂,那天下的任何男人都無法從我身邊帶走你,除非踩著我淌血的屍體而過,否則誰也休想碰你一下。」
他的溫暖、他的告白,將她由自哀自歎的境界里拉了回來,矇矓盈淚的雙眸愣愣的望向他,「你不怕死嗎?」她不確定他是否真如所說的,願意以生命來愛她。
「這就要看你是否願意愛我了?」他正色的道,完全是以生命當賭注的鄭重神情。
「我愛你。」以前分不清楚兩人的身份,所以也不瞭解自己的感情,但現在一切都清楚了,她也明白自己思念的那份感情是屬於誰的。
雖然她還不太瞭解他,但她付出的感情是真的,她願意重新去認識他。
「那我就願意以生命為誓,盡一生之力來守護你。」他允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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愜意的生活讓芃瑄跟秦闇忘了世俗的煩惱,快快樂樂的在山裡過了幾天閒適的日子。就像一般的平凡夫妻一樣,恩愛而且濃情蜜意,白天他們優遊在山川水秀之間,晚上則回到山洞,相擁而眠。
這樣的日子對以前的芃瑄來說,太嚮往、太奢侈了,從沒有想到有實現的一天,但是這一切都實現了,她不只擁有了尋常人的平淡生活,而且身邊還多了一個呵護她、疼愛她的男人。
這就像作夢般的美好,讓人無法置信是真的。
「我們這樣快樂,會不會招天譴呢?」芃瑄躺在秦闇懷裡,一起在洞口看著日出。
秦闇輕撥著她的秀髮,嘴邊逸出一抹笑,拉起她與自己對視,「你真的覺得跟我在一起快樂?」
「嗯。」芃瑄認真的點頭,「就像是從仙人手中偷來的歡樂時光,怕它會像迷人的火花一樣,一閃而逝。」
她真的在乎他,從相處的這幾天中更能深刻的感覺到,她不能離開他。
秦闇的笑靨更深,為她的純真而笑了出來。他愛憐的將她重擁回懷裡,緊緊的擁在陶前。「那就抓牢它,永遠不教仙人發現,誰也奪不走了。」
「可以嗎?」芃瑄憂鬱擔心的問。
只要他們一直躲在這山洞中,就永遠不會被發現嗎?
「你會這麼胡思亂想可能是因為悶在這裡太久的緣故,我看還是帶你到山下走走的好。」他捉弄的捏了捏她的粉頰道。
「這……不會太危險嗎?」她不放心。
「不會的,只要我們喬裝一下,不會有人發現的。」更何況他也不相信大哥真會發下海捕文書來緝拿他們。
說不定敦煌城裡的人,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出了什麼事呢!
打定主意,他們在欣賞完第一道曙光後,就喬裝成一般的村夫野婦下山。
山下的敦煌城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依然是熙來攘往,熱鬧得很。看上去似乎是很平靜,但平靜中卻隱隱透著些微的不安穩。
秦闇長年帶兵征戰沙場,這股隱藏的不安定很快就被他發現,他一邊陪著開心四顧的芃瑄,一邊沉凝著臉仔細的傾聽四周動靜。
「喂,聽說皇上今天就要將秦太守一族處斬了。」驀然,左邊茶棚裡傳出這麼一席驚人的話語,他們說話的音量雖然低,可是還是逃不過內力雄厚的秦合的聽覺。
聞言震驚的秦闇快步走向那兩人。「你們說什麼?」他臉色駭人的揪起其中一人,將他衣領高高提起,足不著地。
「大……大爺饒命,小……小的沒說什麼?」另外一人嚇得跪地求饒。
「怎麼了?」芃瑄發覺有異,立刻放棄正在觀玩的攤子,走過來問。
「就你們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情急的秦闇沒有看她,注意力都在那兩個嚼舌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