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冒昧地問你一個問題?」林湘雲輕敲羿文的車窗,俯身問。
羿文搖下車窗,「什麼問題?」
林湘雲覺得自己應該有點酸味,但她就是裝不出來,只好仍是柔柔地問:「昨夜那個女子跟你是什麼關係?」
羿文不覺一愣,呆了半晌,才簡單地說:「老朋友。」
林湘雲仍是不慍不火地笑道:「是老朋友就好,路上小心。」
「嗯,拜拜。」羿文揮揮手,就駛向白荷山莊。
☆ ☆ ☆
回到白荷山莊已經是凌晨一點,羿文站在青梅的房門外,不知該不該進去看看她。
終究是心裡的關心戰勝了,他輕輕推開房門,看見落在地上的枕頭,就知道青梅還是聽見他和林湘雲的電話。
「青梅,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他無奈地對忱頭搖搖頭。
青梅怕黑.所以床頭的抬燈從來不關,梁黃的燈光照有她熟睡的臉,像個天使,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
猶記得她以前還對這形容詞大大批評了一番,她是怎麼說的?羿文皺眉想了一下,她說:「我就不相信有人吃煙火,哪個人白米飯不吃,專吃爆竹的?」反正她就是故意要搗蛋,氣得國文老師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羿文的嘴角不自覺地漾出一抹輕笑,他這個愛捉弄人的小青梅。
「討厭!」青梅含胡不清地囈語道,翻了個身,露出一大截玉腿,再次提醒羿文,棉被下的她是一絲不掛的。
一股燥熱感迅速蔓延到他的全身,你不能碰她!羿文露出一臉極其悲慘的苦笑。
「不要誘惑我了,你不知道男人是很危險的動物嗎?男人的自制力是很薄弱的。」羿文歎息道,強迫自己去除心中邪念,不帶任何遐思地幫她把被子蓋好。
「羿文──」青梅嬌嘍地嗔道,微獗的紅唇儘是萬般風情。
這聲音、這體態明白顯示出她在誘惑他,目前只有一個問題讓他絕對不能碰她——她是睡著的!
羿文幾乎哀像出聲,他不是聖人,他或許沒有接近過女色,但他絕對不是不需要!
以前沒有是因為不想碰,在他看來女人不過是某些部位比男人發達,再加上比較柔軟罷了,所以他一點也不介意成為『柏克萊最後處男』;但現在卻是萬萬碰不得,她是他從五歲到現在的玩伴,不是玩伴女郎,趁她睡著時佔她便宜是會遭天打電努的!
「羿文,不要丟下我。」青梅仍在夢中輕喚,一翻身,又露出一大截玉腿。
「該死!你就不能不要踢被子嗎?」羿文這句話是從緊咬的牙縫中硬擠出來的,他的自制力已經到了極限,再耗下去,他會做出什麼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再次幫她把被子蓋好,正要離開,冷不防青梅兩條玉臂攀住他。
羿文定睛一看,她還是在睡覺。
「青梅,你在作什麼春夢,你自個兒獨享就好了,用不著與我分享。」他想掙脫她的手,又擔心會弄傷她,糾糾纏纏地,反倒被她樓得更緊。
沒有任何預警地,青梅吻上他的唇,羿文一愣,還是淪陷了──衣襟癡纏彷彿擦出火花,緊緊相擁的兩人加同化為一體,目光迷離,夜色如醉……
「不行!」羿文猛然抽身,「不能釀成大錯!」喘息不止地,他落荒而逃。
☆ ☆ ☆
什麼事都可以做,就是不能意女人發火!此時此刻羿文更是深刻體認到這句話的意義。
如果你並不在乎她,那倒還好,你大可以去買串鞭炮大肆慶祝你終於擺脫她了!如果很不幸地,你非常在乎她,而且惹她發火的原因是因為另一個女人,那也恭喜你,畢竟不是人人可以嘗到這種叫天天不應,求地地不靈的困境。
「青梅!」羿文把車隨便一停,急忙追了上去。
青梅是打定主意來個相應不理,沒打算原諒他昨夜的『惡意遺棄』,連昨晚那個怪夢也一併記到他頭上,誰教他連在『夢裡』都偷偷『落跑』,還在她脖子和頸胸處留下兩個奇怪的淤青,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與誰』夜纏綿呢!反正怎麼說統統都是他的錯。
羿文早料到青梅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但這般激烈的反應卻是他始料未及的。
戰火從一早就開始蔓延,最大的改變是一大早沒人叫他起床,對於這項改變他倒是十分欣賞;再來,早餐由法式大餐變成冰冷的空桌子就不太妙了;最後上班從雙人共乘變成他開車在後面追她坐的計程車,這就大大的不對勁了,這件事要是讓白荷山莊裡那群『青梅護衛隊』知道,絕對免不了一場清算鬥爭,搞不好要他負荊請罪!
不道歉是不行的!有了這點認知,界文再辛苦也要解釋清楚。
不過,問題是他要怎麼說?說他瞥見她誘人的胴體,一時心有歹念,意欲染指,為了保全她的清白,故而向外發展?別傻了,他話還沒說完,就已先被她打死了!先編個理由安撫她好了。
「青梅!青梅!」羿文又追了上去。
該死!他現在活像是青梅旁邊的跟屈蟲,莫非風水真的輪流轉,這回該地認栽了?
被人追的感覺真是不錯!青梅有點壞心地浮起一抹淺笑,不過別以為她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了,她現在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你到底要做什麼?」青梅猛一回頭,揚起了青絲,不料竟露出頸上那一塊吻痕。
「我……」羿文的話在望見那鮮明的吻痕後自動消音,他呆呆地宜望著那吻痕思忖著,他有那麼用力嗎?
青梅依著他的目光落點,赫然發現他在看什麼,既羞且惱地撥了長髮遮住,掉頭就走。
沒有人會相信她昨晚才作了個煽情火熱的夢,早上起來就出現兩個吻痕,唉呀!他會怎麼想呢?
他有那麼用力嗎?還是方式錯誤?青梅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羿文愣愣地站在原地,呆望著青梅離去的背影,有點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