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錯啊!」再怎麼樣她也不可能告訴他聖軒的身份,要不然……害得他和子元只能在牢裡會面,聖軒會砍了她的。
牢裡……「喂!你該不會想抓我進監獄吧?我可沒犯什麼罪哦。」要犯罪也是將來的事。
「我要抓早抓了!」
「說得也是。」果然跟她想的一樣。「你果然是個非常有彈性的人。」
「有彈性?」這是什麼形容詞?
「你不屬於嫉惡如仇那一型的警察。」
「哦?」這可有趟了。「繼續說下去啊!」
「你只是想讓白道,和黑道完全劃清界線,讓黑白兩道彼此有個分野,我沒說錯吧?」千樺皮皮地笑著,一臉我懂你的表情。
司徒鷹聽了,只是揚揚眉。「何以見得?」
「如果不是這樣,我怎麼還能安穩地坐在這裡和你說話呢?要是你是那種嫉惡如仇的人,我不早在牢裡蹲了嗎?」這時候也不會穿著他花錢買來的衣服坐在這裡舒服的像在自己的房子裡一樣了。
「還有嗎?」
「你並不像媒體所介紹的那樣正派。」她聞得出他身上有黑色的氣味。「你的味道不是純正的白,我猜,你交往過的朋友有不少是來自黑道。」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聰明?」司徒鷹回來台灣後,頭一回有遇上知音的感覺。
「不用別人說我自然知道。」抬高小巧的下巴,她的口氣和她師父一樣目大!
聞言,司徒鷹只能一笑置之。「你說得沒錯。」
「為什麼呢?」她是能猜出他對黑白兩道的想法,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想。「你老爸不也是個警察嗎?身為兒子不該和老爸一樣,甚至更嫉惡如仇嗎?」
「我不是他,千樺。基因可以遺傳,但是觀念是後天養成的,這和我爸爸是不是警察無關。」
「是嗎?」她搔搔頭,哺哺自語:「我沒有父母所以不知道,原來觀念是不會遺傳的啊……」
他又一次見她平心靜氣的述說自己是孤兒的事實,堅強得根本不知道這事會帶給她傷害。
事實上,只要她不在意就不會受傷,但是聽的人卻無法像她那般輕鬆自在。
「你提起這些事不會難過嗎?」司徒鷹忍不住問道。她的表情像在談今天的天氣一樣,一點受傷的樣子也沒有。
「難過什麼?」奇怪。「沒有老爸老媽的又不只我一個,更何況我有聖軒啊!」最近又多了個嫂子,只是還不太習慣而已。
「而且除了聖軒我還有巽凱,身邊這麼多人在,少了老爸老媽又怎樣。」她完全不認為身為孤兒有什麼好難過的。
聖軒?巽凱?「又是他們,陰魂不散!」司徒鷹咬牙道。
從來沒見過面,但他看起來好像已經下定決心要討厭他們到底。雖然不是嫉惡如仇的偏執狂警察。但在某方面他好像有點——不,是非常偏執。
☆☆☆
「喂,司徒鷹。」千樺用腳丫子推推坐在旁邊和她一起看電視的人。」
「嗯?」
「今天晚上你要睡客廳嗎?」她來他家一定會霸佔他的床,那他怎麼辦?
「要不然你認為我該睡哪裡,床上嗎?」
「可以啊!」她以前和聖軒就是這樣睡的,只不過那是十歲以前的事了,那時候他們只有一張床。
她的回答教司徒鷹不得不用像看到怪物的表情看她。
「你不要一副像看到妖怪一樣好不好?」千樺很不以為然。
「一起睡一張床又不會怎樣,以前我和聖軒就是這樣睡的啊!」
有什麼好訝異的。
「又是他!」這回司徒鷹是用吼的了。「你跟他睡同一張床!?」
「對呀,以前我們只有一張床可以用,所以睡在一塊兒,有什麼不對嗎?」
大大的不對!明知道自己得表現出成人的風範,但是他還是做出跟小孩子沒兩樣的反應。
「你和他睡同一張床?」他的表情像極了心愛的玩具被人搶走一樣。
「睡同一張床又怎樣?」有必要發這麼大的火嗎?「你幹嘛這麼生氣?」該不會……「喂!你不要想歪哦!那時候我才十歲,十歲以後我就有自己的床了。」那是聖軒送她的生日禮物,他好不容易買來的。
一聽到十歲,他的怒火就像被冷水從頭上澆下去一樣熄滅了。
「十歲?什麼十歲?」
「我十歲以前都是和聖軒一塊兒睡的,那時候我們只有一張床,所以不得不一起睡,後來他買了新床給我,我就自己一個人睡了。」她不解地看著他,「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自己的哥哥又不會怎樣?」
哥哥?「他是你哥哥?」
「廢話!雖然不是同個爸媽,但我們就像兄弟姐妹一樣,巽凱也是啊!」他幹嘛又變臉了,還笑成這樣,神經病!
「哈哈哈……」天!他司徒鷹竟然會被一個小女生弄得情緒大亂?這說出去誰信啊!「哈哈哈……」
「又發病啦?」他不累嗎?一會兒生氣一會兒笑的。「喂?
喂?你又發作了呀?」傷腦筋,根據她的調查,司徒鷹沒那麼神經質啊,難道資料有錯?
「司徒——」頃刻間,她被人像在摟小貓似地給摟進懷裡。
司徒鷹摟她入懷後仍然笑聲不斷。
「你真的病了。」她敢打賭他的確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千樺啊……」也只有她能對他產生這種影響了。
司徒鷹摸著她的長髮,像在摸小貓背上的毛。懷裡的小貓不滿地叫了幾聲後便改成舒服的咕噥。磨蹭了幾下,小貓呼嚕嚕地夢周公去了。留下主人低頭看著小貓。
☆☆☆
人聲鼎沸是菜場的特色之一。
一大早,千樺便精神特好的把司徒鷹從沙發上挖起來,隨便吃了早餐之後,便拉著他來到附近的菜場。
司徒鷹不悅地任她東拉西扯、左彎右閃地躲過人群找路走。他天生討厭人多的地方。因為人多,就代表嘴雜。
「瞧!那個女孩兒多漂亮啊!」有個太太如是說。
「是啊!陪在她旁邊的那個男人大概是她的叔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