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小女生可真強悍,不像以前柔情似水的女人,聽話、順從又不頂嘴,百依百順的將男人服侍得如同大爺,甘於暖床的角色。
看著橫眉怒視的小丫頭,他不得不說自己真的老了,居然心軟地敗在她佈滿尖刺的愛下,甘心為她摘下日月星辰,只為博她一展歡顏。
「這一段過去很長哦!妳……」他在拖延時間,等她力有不支而沉沉睡去。
但是……
「跳過,這段你說過了,直接進入主題。」她沒那麼好敷衍。
唉!她變精明了,不太好唬弄。「要不要先吃早餐?妳一定餓了。」
「是很餓,但我可以一心多用,邊吃邊聽你的陳年往事。」休想隨便打發她。
「妳不累嗎?」看她眼皮都快往下掉了,還逞強。
打起精神的黃泉硬撐著,朝他咧嘴一笑,「陳先生,文迪大叔,你要再不說我就打掉你的大牙。」
來民宿不到兩個月,她已學到老闆的暴力精髓,遇到講不通的事物便訴諸武力,通常比較好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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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溝通」的確是一種良好的示範,對於關係剛穩定的情侶而言,有助於情感的加溫。
陳文迪娓娓道來三十二年的成長歷程,從被遺棄到被殺手組織收養,以及他第一次接受委託的點點滴滴。
他說得輕描淡寫、不痛不癢,好像他口中的自己是另一個人,受到傷害和輕待的人不是他,他是說著別人的故事。
但是聽者卻為之鼻酸,眼眶泛紅的緊握他的手,不肯放開地支持他走出昔日的不堪,讓陰影從此遠離,不再成為他的負擔。
一個孩子沒有選擇如何生存的權利,他只能被動地走向唯一能活下來的方式,像個人偶般被人操縱著,隨人擺佈。
海濱小屋只是一種障眼法,並無太多實質的意義,用來掩人耳目罷了,他真正的居所在小屋底下,佔地百坪的私人空間。
這裡有先進的科技產品、豪華大床、寬敞的浴室、健身房、起居室、休閒間,以及包含各國書籍的大型書房,必要的用具一應俱全,舒適感不輸一般華美的別墅。
「啊!槽了、糟了,我們已經遲到了,老闆一定會很狠地揍我們一頓。」哎呀!她的內衣丟到哪裡去?怎麼找不到。
看她匆匆忙忙地跳下床急著穿衣,絲毫不見半絲不適,失笑不已的陳文迪將壓在身下的一小塊布料遞給她,再慢條斯理地套上長褲和上衣。
民宿老闆的功夫可真神奇呀!可隔空治病,適才軟綿綿的小女人才嚷著渾身無力,要他放她一馬,可是一瞧見牆上的時鐘,馬上由一堆泥變得生龍活虎,活力十足的踩過他的肚子一躍而下。
這對他的男性雄風是一大侮辱,一個孔武有力的大男人居然輸給身懷六甲的大肚婆,傳出去他還能做人嗎?
「對了,小泉,妳昨天晚上怎會跑來找我,想我想得睡不著?」他不正經的從後摟著她,嗅著混著他體味的馨香。
「不是,我是跟著你表妹來的。」她沒多想的回道,再次重擊他的自信心。
「薇雅?!」是她?
陳文迪的眼眸一深,露出久違的嗜血冷意。
「快點、快點,別再磨蹭了,我的暑假還沒過完,不要害我丟了這工作。」嫌他慢的黃泉朝他彎下腰的後臀踢了一腳,淘氣地笑著拾階而上。
「妳這丫頭,真是膽大妄為……」連殺手黃泉都敢戲弄。
追著她而上的他順手在牆上凹洞摸走一樣管狀物品,推牆一出再反手一關,回復原先簡曬的小屋佈置,不露出內有玄機的摸樣。
他快步追上先行的黃泉,並末鎖上大門,反正裡頭也沒有好偷的,除了一些破傢俱。
但是只走了三步,他發現她忽然停住不動了,身子微僵的看著前方。
「怎麼,妳在看什麼……上官虹?」她怎會在這裡?陳文迪的肌肉倏地繃緊,誤神令厲得令人害怕。
不遠處的巨大石塊上坐著一位神情漠然的女子,頭微微後仰,露出美麗的頸部線條,迎著海風似在享受夏日風光,不讓塵俗的一切污穢染身。
在那一瞬間,她化為來自海上的美人魚,寧靜、祥和,帶著蔚藍的純淨氣息,讓人感覺到她四周的空氣也變得柔和,自然清新。
只是,當她冰玉般晶眸橫掃而至時,那抹令人心胸開闊的感覺不見了,取而代之是沉肅的壓力,流竄在山青水綠中。
「呃,上官姊姊,妳穿上制服真好看,妳來海邊散步嗎?」黃泉硬著頭皮乾笑,有些怕見到她一身正氣凜然的模樣。
當上官虹穿著便裝上山時她還沒那麼重的威迫感,只覺得對方冷淡了些,不愛與人親近而已,熱情地問候幾聲還會回上一句,不算太難相處。
可現在一瞧,冷冷的疏離感由週身散發,好像自絕於世界之外,不讓人靠近半分,也不許自己走入紅塵,獨處於雪山峰頂。
說實在的,瞧她的樣子真讓人有些心情低落,明明是她熟悉的大姊姊卻顯得陌生,一身國家賦予的榮譽象徵區隔了身份上的不同,明擺著要執行警察的職務。
「妳走開,小泉,不要讓我誤傷妳。」上官虹面無表情的說道,她的視線始終落在真正的「黃泉」身上。
「為什麼要走開?妳不是查清楚了嗎?我們這裡沒有妳要找的人。」然而黃泉不僅不走,還上前一步擋在陳文迪面前,不讓她有進一步的動作。
「我是查清楚了,也找到我要找的人。」是吧!黃泉。冰眸中透露這訊息。
「怎麼可能?!妳不是已剔除我並非妳要找的那個人嗎?整個幸福鎮只有我的名字符合妳的調查結果。」她很急,生怕她愛的男人會被帶走。
雖然她不曉得「黃泉」有多罪大惡極,殺過多少不該死的人,是個有正義感者都要全力討伐的惡徒,可是在她心中,他不過是個不正經的老男人,與罪孽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