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都怪那些人纏住了他,否則他一定不會讓她離開身邊的!
想了想,他決定把她抱回離這裡最近的他的屋子去。
商濤平見他彎身將她從榻上抱起的舉動並不覺得意外,他只是眼神有些複雜地看了她的臉龐一眼。
「阿浪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他隨即恢復冷靜地對著準備走人的老弟說道。
很好,看來蕭伯最近在他耳邊傳述的八卦,至少有九成是真的--他這老弟的心終於被女人抓住了!只是蕭伯一直沒告訴他,抓住海痕的心的這位姑娘貌似敏兒……
商海痕捕捉到了他大哥望向素襄的異樣眸光,他看向他大哥,兩人靜默無言地對視了一下,然後同時一挑眉,對著彼此瞭然地一笑。
「不用大夫了,我看著她就行了。」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商海痕輕鬆地說道,接著便抱著夏素襄往門外走去。
商天夫婦此時正一起走進來,一看商海痕要把夏素襄帶走,趕忙快步湊上前,「喂,兒子,你又要把人家藏去哪裡?她不是需要看大夫嗎?」見她果然有些形似敏兒,兩人心裡仍不免有些驚訝。
商海痕可沒有將懷中女人供人當異類觀賞的習慣,就算他們是自己的爹娘也一樣,所以他往外的腳步停也不停。
「也許稍晚我會再帶她出來參加喜宴,你們可以不用等我了。」說完,人便消失在門外。
商天夫婦不禁有些傻眼。
一旁的蕭伯輕咳了聲,忍著笑道:「老爺、夫人,說不定我們大宅很快又要辦第二椿喜事了,就讓二爺去吧。」
好一會兒之後,他們才終於接受這向來不曾對女人費心的兒子,忽然轉變的事實。
「濤兒,那夏姑娘沒事吧?」商母轉向她的大兒子問道。很好,看起來他並沒有被她的相貌影響,她可不希望為了女人而兄弟鬩牆的事在商家發生。
商濤平當然看得出他爹娘那副鬆了口氣的模樣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她沒事。」他的視線在眾人臉上轉過一圈,最後停在門外,「對了,阿浪去找大夫應該不用這麼久吧?他這新郎官溜到哪裡去了?」
向來替他注意著大小事的商家二總管慕慈,立刻給了他答案。
「我剛才見到三爺往新房的方向跑去了。」
商濤平眉一揚,蕭伯在一旁呵呵笑了起來;至於商天夫婦倒是對望了一眼,接著趕緊朝門外跑去,「唉呀,吉時還沒到,那臭小子竟敢偷跑去新房……」
可以想見,等一會兒的新房一定熱鬧滾滾。
斜陽近晚。屋裡一片喜氣洋洋,賓客依然陸續湧入的商家大宅,已經點上了燈。
而相較於前面的喧鬧連天、氣氛沸騰,主屋後方的澄園,倒顯得恬靜慵懶。
涼涼的晚風,由其中一扇敞開的窗吹進了這間充滿男性氣息的寢房。涼風輕拂過床上閉眸沉睡的女子,她在睡夢中彷彿也感受到似地逸出一聲歎息。
再晚,房裡被點上了一盞燈。
沒多久,床上的女子慢慢地睜開眼睛,醒來。
夏素襄一醒來,隨即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房裡,她一驚,卻在看見向她大步走來的商海痕時,立刻想起之前發生的事--
她醉昏了!而且是昏在商濤平的手裡……
糗大了!
但現在,她又怎麼會在這裡?
頭還有些暈沉的夏素襄想從床上坐起來,不過她才撐起身子,眼前的景物就開始在打轉,突然間,一隻強而有力的臂膀已經將她輕柔扶攬起,並且讓她靠著背後被安置好的柔軟枕頭坐好。
夏素襄目不轉睛地看著扶完她在她身邊坐下的男人。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他安適的神色,使她毫不懷疑這一點。
商海痕頷首,對著她八分清醒的眼睛微笑道:「如果妳事先告訴我,我可以隨時等著接住妳。」
告訴他?本來她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一杯就醉的本事。
「看來我反而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她搖搖頭,掀開仍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打算下床。「很抱歉讓你在這麼忙的時候還得照顧我,你燼管去忙你的,我可以自己走回去。」她盡量維持尋常的語氣,一邊說著,一邊就要下床離開這明顯是屬於他的房間。
一隻健臂忽然勾纏住她的腰,攔阻她要走的身子,將她留在床上。
「妳餓不餓?」商海痕若無其事地含笑問道。
沒費事多掙扎,夏素襄已習慣他老出其不意的舉動,她抬頭瞧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也注意到外面依稀傳來的喧鬧聲--原來她沒有醉太久!
「我不去前面了。」她搖頭。
「我知道。」說著他便起身向外走去。「在這兒等我。」
夏素襄還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不過只一會兒他就回來,而且後面還跟著幾個雙手捧著菜餚盤子的下人。
下人們很快將豐盛的菜色擺滿一桌,然後退下。
夏素襄被商海痕拉坐到桌前,不用問也知道眼前這一桌大餐是從哪裡移過來的。
「來,如假包換的喜席,吃吧!」商海痕先挾了些菜到她的碗裡,對她挑眉一笑後,便立刻下客氣地開動了。
她低頭盯著轉眼就被他填滿菜餚的碗,再轉頭看了他愉悅的吃飯神態一眼,原本還不餓的胃口似乎被他感染了,於是她也舉箸跟著開始吃起來。
一桌約莫五、六人份的菜,商海痕不知是不是真餓了,風捲殘雲似地一個人就掃去了大半,而食量向來不大的夏素襄很快就飽了,她就這麼看著他將剩下的菜吃光。
吃飽喝足後的商海痕終於滿意地停箸,伸了伸腰,偏首攫住她的視線。
「好了,現在我可以來解答妳的問題,妳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對嗎?」他實在很喜歡這女人在他面前不掩飾思緒的表情,因那代表她不再將他當成「別人」。很好!
沒將心底的意圖表現出來,他乾脆牽起她的手漫步到屋外的園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