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純琬回她一笑,閃爍的目光反倒沒有勇氣直視她。如果不是她自己心虛,也不會有這麼大反應。
她轉頭對蓋文微微頷首。「蓋文,謝謝你。」
「不用客氣。」蓋文定定望著她一會兒,忽地自嘲一笑,頹然垂眼。
陰陽怪氣的!梅琳妲橫兄長一眼,又對著純琬堆起滿臉笑。「朵拉,可以嗎?」
「對不起,梅琳擔,我今天跟別人有約。」
「有約?亦是來度假的,怎麼比我還忙呀!」梅琳擔噘起小嘴嚷道。
純琬笑了笑,狀似無奈的笑容中隱.著濃濃的歉意。
她抬頭看了下牆上的鐘,背起皮包。「我得出門了。晚上見。」.「.嗯,拜拜。」梅琳擔無力地朝她揮揮手,目送她離開。
純琬離開後,她才緩慢地扭過頭看著兄長。「.別說我不幫你啊,我已經很努力在幫你製造機會了。不過也真奇怪,我怎麼從來都沒聽朵拉說過她在巴黎有其他朋友。她這些天到底是跟誰在一起呀?」
「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可是這樣好像不太道德耶!不定她沒跟我提就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如果我跟她,她可能會不高興。」梅琳擔,手托香腮喃喃道,棕色美眸忽然斜睨著蓋文,「你該不會之前已經跟她說過了吧!」
蓋文沒回答,優雅地輕啜一口咖啡,算是默認。
「果然!朵拉那個朋友八成是男的,你最近才會老闆著一張臉。」
蓋文臉色轉沉,但口氣依舊不慍不火地說,「她坐八點的地鐵。」
梅琳袒看看他,又望望牆上的鐘,最後道德心敗給了好奇心。
一路跟著純琬來到一棟破公寓前,梅琳擔在公寓門口停下,猶豫著該不該再繼續跟上去,掙扎了十秒鐘後,道德心再次輸給好奇心。
她躡手躡腳地閃進公寓,保持著大約兩排階梯的距離尾隨其後。忽然開門聲響起,等反應慢半拍的梅琳妲想到要探出頭偷瞄,純碗已經進了門,更別要看那個幫她開門的人了。
「苯!」她懊惱地拍自己的腦袋一記。
「那現在妻怎麼辦?坐著等。」她喃喃自語,一屁股坐在階梯上,頭往扶手一靠,「咿呀」一聲,岌岌可危的扶手晃了下,嚇得她連忙把身子挪向牆邊,慌忙之中,手不知道摸到了什麼東西,她拿起未一看,一隻蟑螂死狀淒慘地躺在她掌心。
「啊——」淒厲的尖叫聲瞬間從梅琳袒喉中爆開,她火似的將手中的死蟑螂用力甩開。
屋裡的純琬和子真聞聲全衝出門來看發生了什麼意外。
「梅琳袒。」純琬諤然望著眼前熟悉的背影。
「朵拉……。」梅琳擔驚魂未定,可憐兮兮地回過頭打算自首,但一回過頭卻先望見一雙大號的皮靴,跟著是一件破舊的褐色風衣。
「希歐多爾。」她心中一震,連忙抬起頭,待她看清沒有用扁帽掩去半張臉的子真,訝異得幾乎說不出半句話,只能指著他。「.他……他……他……」
純琬歉然望著好友。「梅琳擔,希歐多爾就是Zhen,我……」
梅琳擔循著聲線轉向她,棕眸眨也不眨地定定看著她許久。
純碗強迫自己回視梅琳擔的眼,等她大聲責備她的自私。.然而,梅琳袒依舊只是看著她。
「純琬?你朋友怎麼了?」子真看出兩人氣氛中的怪異,輕聲問道。
梅琳擔聞聲,將目光移向子真,呆楞的表情開始產生細微的變化。
忽然,她偏過頭,對純琬俏皮一笑。「老天,你找到他了!這下子我總纂可以交差了。丹尼爾如果知道我找Zhon來幫他錄鋼琴專輯,一定開心得不得了,不定還會幫我加薪。我得馬上去告訴他!朵拉,你真是太夠朋友了。」
她的話讓純琬格外感到心虛。「梅琳擔……」
.「不打擾你們了,我要趕去告訴丹尼爾這個好消息。」
海琳妲揮揮手,腳步輕快地走下樓。
離開他們視線範圍後,梅琳妲放緩腳步,握手成拳,傷痛地咬著牙喃低語道:「朵拉,你真是太夠朋友了,太夠朋友了……」
☆ ☆ ☆
純琬編寫的曲子再加上子真的演秦,如此完美的搭配果真讓丹尼爾開心得合不攏嘴。為了讓這張專輯達到最好的效果,他特別租了一間琴室,更慷慨出借自己的百萬名琴供子真練刁。
將專輯中的曲子全練過一遍後,子真紐一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打算繼續練習,琴室緊掩的門板忽然開了一個縫,探入一張笑臉。
「大鋼琴家,休息對間到了,你的手傷才剛好,不能太操勞。」
子真漾起笑意。「遵命,大作曲家。你帶了什麼來探斑啊?」
純琬揚揚手中的護手霜。
「只有那個?」
「還有美女按摩師為你服務。」純琬笑瞇了眼,走進琴室。
子真故意左右張望。「美女按摩師!在哪兒?」
她橫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又指指自己。「在這兒,『美』國來的『女』人簡稱『美女』先生。別太挑剔了。」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子真寵溺地綻開笑顏,拉她在身邊坐下。
「真是委屈俞大鋼琴家了。」純琬對他皺皺鼻子,旋開手霜的蓋子,挖了一大塢往他手上抹,跟著輕輕柔柔地按摩著他修長有力的大手。
子真垂下頭抵著她光滑的額際,深深吸入她淡稚的香。或許這一次他真的賭對!她的心結終於解開。
輕柔的按摩動作忽然停止,純琬怔忡望著他的手,久久不發一語。
子真心頭一緊,屏息靜待著她下一個舉動。他放心得太早了嗎?他又賭輸了嗎?她終究還是困在她雛解的心結中嗎?連串的疑間不斷浮現,益發突顯出他心中強抑下的不安。
凝滯的氣氛中,顫抖的指尖輕輕撫過他掌心已經癒合的傷疤,她猛然抬起頭看著他,眼眶中晶瑩的淚水連串滑落,跌碎在他的掌心。
「答應我……」她強忍住哽咽,認真的說:「好好保護你的手,我真的好怕你再也不能彈琴了,那祥的痛我一個人承受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