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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子真忽覺胸口一窒,動容地緊緊擁住她,修長的大手與她交握,被感動梗住的喉頭幾乎無法開口。「我……我答應你。」

  梨花帶雨的臉龐倏地綻開炫目的笑。「以後我寫曲子,你彈琴,我們是古典樂界的最佳拍擋。」

  子真鬆開擁抱,低頭凝望著她,深情誓約。「今生,不離不棄。」

  「今生……」純琬仰頭吻上他的肘,在他唇畔低喃;

  「不離不棄。」

  琴室的門緩緩關上,比純琬晚一步到的梅琳擔背抵著牆,仰起頭任淚水滑落兩頰。

  琴室裡一個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一個是她最仰慕的鋼琴家,而她卻被隔在門外,……該死的隔在門夕卜!

  由於這張鋼琴專輯的進度已經嚴重落後,所以才經過一個星期的練習,錄音的工作便正式展開。

  梅琳擔隔著玻璃窗望著錄音室內準備錄音的子真,恩緒紛亂得理不出一個頭緒。

  忽然,他朝「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她心頭陡地一震,但隨即自嘲地撇下嘴角,暗笑自己的反應。

  輕巧的腳步聲在她身側停下,無須回頭看,從他的反應就可得知來人是誰。他的溫柔笑容是給「她」的。

  「梅琳擔。」純琬歉然著好友的側臉,遲疑了一會兒才繼續,「我很抱歉,我不該瞞你的。」

  「我瞭解,如果現在我們的情況對調,我很可能也會做出一祥的事,你的反應並不奇怪。」梅琳擔淡淡地說。

  「我想過要告訴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梅琳擔笑了笑,笑意未達眼底。「你一向習慣逃避問題。」

  她隱隱帶刺的話語讓純琬瑟縮了一下。「我知道。」

  「很奇怪,我現在忽然能夠瞭解你妹妹的感覺。」

  純碗一愣,愕然地著她。

  「因為你總是得到最好的。」梅琳妲冷冷的語氣夾帶著嫉妒,猶如凍人的寒風掃向純琬,讓她不自覺後退一步。

  她還來不及反應,梅琳擔話鋒又轉向不相干的事情。

  「你要喝咖啡嗎?我順便倒一杯給你。」她挑眉問道,見純琬塄愣地點了下頭,便走向休息室。

  蓋文斜靠在休息室的牆邊,默然望了妹妹半晌,忽地揚眉輕問,「你在想什麼?」

  梅琳擔聞聲,回頭一看才注意到他。「你怎麼來了!」

  「來探班。」他晃晃手中的紙杯。「這裡的咖啡不錯。」

  「探誰的斑?」

  「你的班。酒廠那邊有點事,我得過去看看,所以先過來跟你一聲。」

  梅琳擔揚唇一笑,挑眉看他。「你放棄了。」

  「你不放棄?」蓋文不答反問,一口仰盡杯中的咖啡,將紙杯揉扁擲入牆邊的垃圾桶,舉步走向門口。

  梅琳妲沒答腔,將奶水倒進咖啡裡。

  「嫉妒心會蒙蔽一個人的本性。」蓋文佇足回望著她。

  「梅琳擔,不要做出讓你會一輩子後悔的事。有些事做錯一次就再也沒會重新來過了。」

  侮琳妲用力攪動著混合著奶水的咖啡。她什麼都聽不見!

  頭……好昏!純琬用力甩了甩頭,但腦中卻好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白霧,一片白茫,讓她迷失了方向。

  「來,喝點水會舒服一點。」

  有個輕柔的男聲在她身旁道,跟著她感覺到一股涼的液體流過她乾澀微痛的喉嚨,稍微舒解了她的不適。

  是誰?她奮力克服眼前的迷霧,努力睜開酸澀的雙眼。一張摸糊的男性面孔首先映入眼瞼,跟著視線慢慢變清晰……

  呀!忽然變潛晰的面孔讓純琬反射性地縮向角落,拉開兩人之問的距離。

  蓋文苦澀一笑。「沒想到你現在還是那麼怕我。」

  「我……」純琬明白自己的反應太過傷人,試著想找些話安慰他,但昏沉沉的腦袋硬是想不出半個字,只好轉移話題。「我怎麼了?怎麼會在你車上。」

  「你喝醉了,梅琳擔要我先送你回去。」

  純琬眨盯眼,試著回想之前發生的事。今天錄完最後一首曲子後,梅琳姐拿出兩瓶酒說要預視這張專輯大賣,後來蓋文從香擯區酒廠那裡辦完事回來,又拿了幾瓶香檳酒要大家陪他一起慶祝談成了一筆大生意。地才喝了兩杯就覺得有點暈,在她醉倒之前,她記得……子真竟然先醉倒了?

  不可能,才幾杯香檳酒根本不可能讓子真醉倒!難道他生病了?!

  「蓋文,拜託你載我去Zhon那裡。」純琬心急地央求道。「我擔心他生病了。」

  「丹尼爾和梅琳擔已經送他回去了。他只是喝醉而己,用不著那麼擔心。酒醒就沒事了。」

  「可是他的體質根本就喝不醉!」

  蓋文望著她認真的表情,無聲地咬牙低咒了一聲。該死!

  他俐落地倒車退出停車位,掉頭駛向子真的公寓。

  老天,梅琳擔,你到底想做什麼?

   

   ☆ ☆ ☆

   

  她在做什麼?!

  梅琳擔僅著絲質內衣褲,蜷縮在木床邊,雙手環抱著光裸的長腿。她垂眼望著身旁半裸的子真,棕色大眼中只有茫然。

  一切就如她所計劃的,場景也已經佈置妥當。木床園周敢落了一地的衣服,床上的白色被單也留著掙孔過的紊亂。等一會兒子真轉醒時她只要擠出幾滴眼淚,哭訴他酒後亂性,一切就……

  就如何?她無聲自問,將臉深深埋入雙膝中,纖細的肩頭一聳一聳的,像在笑也像在哭。她驀然抬起頭望著天花板,扭曲的笑臉爬滿了淚水。

  多像荒謬肥皂劇裡的三流劇情!而她就是那個惡毒叉不堪的女配角,愚蠢而可笑地計劃著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迭麼做的陰諜。

  然而謎祥的劇情卻是她自己編寫、自己導演的,能怪得了誰?

  嫉妒讓她忘了純琬是她最好的朋友,嫉妒讓她背叛朋友的信任,嫉妒蒙蔽了她的本性一她此刻終於聽見蓋文那天對她說的話。

  一定還有機會重新來過,一定還來得及的!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抹去滿臉淚痕,彎身拾起滿地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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