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笙很幸運地拾獲其中一個守衛所掉落的鑰匙。她急急趕到地窖,那個被關在牢籠裡的人再次看到花弄笙,而且手中拿著鑰匙,不禁大感意外。
「小心!」他大聲喊了一下。「這鐵欄上有電流。」
「我該怎樣切掉電流?」
「我找看!這附近應該有開關。」那人說道。
花弄笙連忙四處尋找,幾分鐘後,她在一根木柱上找到電流開關。將電流切斷後,她忙將柵欄的鎖打開。突然,頂上傳來一陣腳步聲,花弄笙想也不想地將鑰匙隨手扔在階梯前,隨身隱藏在階梯下的陰影處。
幾秒鐘後,她看到一雙急急踩階而下的腳,停在最低下一級。
「噯!我差點把這個給搞丟了,要是被蒙卡慕答發現……」
那人用土語說了一大串,聽著上面有女人在催,他又猴急地三階並作兩級往上奔去。
花弄笙暗吁了口氣,待上面都沒聲音了,才緩緩走出來,被關的那人也推開柵門吃力地踱到她面前。
「我又讓你救了一次。」
花弄笙見他滿臉血污。「你沒事嗎?」
「好多了。」他慶幸自己只有皮肉之傷。「謝謝你!」
「你知道要怎樣下山吧?」她乾脆直截了當對他說。「能不能帶我到最近的城鎮?」
「你……」那人詫異地看了她一下。「你要離開這裡?」
她毫不猶豫地點頭,與其被送到詩瑪苑,她寧可凍死在外。
那人怔了怔,是了!她這樣救了自己,上回沒被蒙卡慕答一鞭抽死,就算她命大,這回又這麼救自己,等蒙卡慕答發現,眼下這嬌怯的女子可還有性命?
可是,為什麼她要如此三番兩次地不顧一切,對他伸手相救呢?難道……
「我們得快點行動了!」他抓起花弄笙的手,往上奔去。「還得先弄到馬。」
馬廄裡還剩幾匹精神不太好的馬,但聊勝於無。那人幫花弄笙登上馬後,自己也躍上另一匹馬。
「你會駕馭馬吧?」
花弄笙搖頭,令他感到有點麻煩。「沒關係,你要放輕鬆,別讓馬知道你怕它。另外,要它停時,就勒緊韁繩,要它定時,就像這樣。」
他在花弄笙的馬臀上拍了一下,馬立刻往前緩緩跑著。
「就這樣!別讓它停下來。」
花弄笙專心地聽著那人的悉心指導,沒有發現雪開始在飄。不一會兒,兩人便消失在紛飛的雪片中了。
紫水晶滿意地看著馬背上的兩人離山寨越來越遠,花弄笙可真好擺佈,讓事情進行得順利到極點。花弄笙絕不會想到,擺平那兩個看守人的窯姐們,是她特意安排的。
雪在下了!不停飄落的雪花將會掩蓋這兩人脫逃的蹤跡,就算蒙卡慕答回來發現了,就算是他大發雷霆,也於事無補。
佔有慾極強的蒙卡慕答絕對無法忍受花弄笙與人私奔的行為,何況還是被關錮的俘虜,到時候,就算是花弄笙再度跟蒙卡慕答見面,也只有死路一條。
看著越下越大的雪,紫水晶得意地笑了。
雪下得好大!
花弄笙終於明白蒙卡慕答捨車用馬的原因了。這山路並不好走,加上冰天雪地,用車的話,這裡根本上不來。
「小心點!」那個人在花弄笙身後大喊。「再忍耐一下,過了前面的樹林,就到平地了。」
「我會注意的。」花弄笙專注地看著前方。「這雪,下得好大!」
後面的人也笑了。「對了!我姓沙,大家叫我小沙。」
原來他也是漢人。花弄笙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在他沾滿血污的臉上,她只能看出小沙的牙齒很白。
「花弄笙,」她忍不住也微微一笑。「我的名字是花弄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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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卡慕答回來之後,發現了花弄笙與俘虜兩人都不見去向時,果如紫水晶所料地大發雷霆,其至自己親自到地牢裡,審訊那兩個失職的手下。
紫水晶在房內緩緩地修著指甲。蒙卡慕答的審訊未免也太長了些,已經幾個小時了,還沒看他回來,難道他已經問出了什麼癥結所在之處了嗎?紫水晶越想,心中越是不安,手中修指甲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房門驟然打開,推門而入的是蒙卡慕答。那冷然的臉色讓紫水晶乖覺地保持沉默;但若不知他審訊的結果,她無法安心。
蒙卡慕答背對著她良久,終於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莫測高深。他緩緩走向紫水晶,面對著她,做在床邊。
「我一直覺得你是花解語,紫水晶,」他伸手沿著她的腳踝輕撫而上。「只有你——才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麼……」
「不是嗎?」那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她感到隱隱地不安。「我們畢竟在一起這麼久了,想想看,十幾年了嘛!」
「是呀!十幾年了。」他強而有力的手摩挲著她頗具彈性的大腿,蛇樣的腰部。「這些年來,我就像老蒙卡慕答一樣,對我的每個部下都很信任,而我對你也有著同樣的信心……」
「我們關係匪淺,不是嗎?」紫水晶盡力展出媚人的笑靨。
「當然!」他巨靈似的掌心覆蓋在她豐滿的胸上,聲音卻隱藏著不明的危險。
「今天,我兩個值得信賴的手下竟然失職了,真讓我感到傷心難過,他們為什麼失職,你知道嗎?」
紫水晶的心一沉,嘴角不自在地揚了揚。「這是你們男人的事,我怎麼會知道?再說,你不是向來就不愛我過問這些事的嗎?」
「不愧是我的紅粉知己!」蒙卡慕答讚許似地拍拍她的臉頰,手指眷戀似地流連在她白嫩的頸脖上。「那麼你是不曉得今天下午,你的兩個窯姐跟我那兩個不爭氣的手下翻雲覆雨的事了?」
「這……這種事,」紫水晶暗暗壓住心頭的狂跳,強作鎮定地笑笑。「下面人的胡搞,也不是每次我都會知道的!蒙卡慕答,你也是過來人,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那倒是!」蒙卡慕答湊近她的耳畔。「不過,他們哪天不選,偏偏選在今天,大夥兒都不在的時候,你不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