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該比我更瞭解,」蒙卡慕答這種危機四伏的親近,令她不安地挪了挪身子。「衝動來時還選日子的嗎?」
「你旗下的姐兒們向來都是訓練有素,從不私下胡搞,這也是我一向佩服你的地方,紫水晶。」他聲音低沉沙啞得嚇人。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乾脆跟他裝糊塗。
「兩邊都是有紀律的人,居然會在緊要關頭出了這種笑話,紫水晶,」他的手始終在她脖頸上溫柔地摩挲著。「你說說看……該不會有人在幕後主使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紫水晶抑住心頭的慌亂,緊靠床頭。
「說!」蒙卡慕答驟然將手掌一緊,扼住她的頸項,目露凶光。「你為什麼派你的人去媚惑柴房那兩個笨蛋?」
「我……我沒有!」紫水晶矢口否認,打死都不能承認這件事。否則,蒙卡慕答是會翻臉不認人的。
「沒有?」他加重力道。「你是不是去找過花弄笙?」
「沒有!」她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但仍不肯承認。「她……她和那個游……游擊隊的私奔……我在這……這裡怎麼會……曉得?」
蒙卡慕答狠狠瞪視她良久,終於鬆手。「紫水晶,你最好放聰明點,我當初能夠把你拱起來,現在我照樣可以把你毀掉。」
紫水晶驀然想起多年前窯子老鴨的暴斃,及其他紅牌窯姐淒慘的下場,不禁冷汗涔涔,不寒而慄。這下子,她更不能讓蒙卡慕答知道今天下午的真相。
「你現在就收拾東西回詩瑪苑。從今以後,要再讓我發現你打什麼歪主意,不要怪我沒警告過你。」蒙卡慕答絕然地下了逐客令。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無法相信蒙卡慕答竟然如此絕情,要拋棄自己。
「今天下午所發生的事,你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我算是相信了。」他冷冷地看著她。「就當你是神機妙算,算到了花弄笙和游擊隊的那傢伙私奔,我剛剛可沒提過這件事。」
眼看著蒙卡慕答拂袖而去,紫水晶整個人猛然一震。他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自己竟然如此粗心大意,露出了馬腳。
看在過去十幾年的關係上,蒙卡慕答放了她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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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卡慕答緩緩推開房間的門,那凌亂的床鋪似乎還殘留著花弄笙百合似的體香;空氣間,似乎還迴盪著她的笑聲,真不敢相信她當真就這麼一聲不響地離開了。
這屬於他的小百合,他的花弄笙!
那將她擁在懷中,恣意愛憐的情景彷彿就在昨夜,那盈盈眼波,只乘載他的身影;那純潔無瑕的笑靨,只為他綻放;那晶瑩剔透的肌膚,只讓他的手指流連;那嬌艷欲滴的唇瓣,只為他開啟……
頓時,蒙卡慕答悵然若失地看著人去樓空的房間。他的花弄笙呢?
原本這一切都是如此美好的,他的百合夜夜對他展開醉人的笑臉,迎承著他無盡的輕憐蜜意,他是如此為她瘋狂,為她沉迷。
然而,那個該死的早晨,那個該死的游擊隊員破壞了這一切!
恍惚間,他彷彿又看到花弄笙蒼白著臉,顫著身子,堅定地站在那個俊秀的游擊隊員面前,為那傢伙抵擋一切。花弄笙阻止得這麼突然、這麼沒道理、這麼沒來由,難道她真是看上那個游擊隊員了?
看著那凌亂的床鋪,他的眼前便浮現出花弄笙與那傢伙纏綿繾綣的樣子,是那傢伙帶著花弄笙……
蒙卡慕答的眼睛驀地一睜,立即推門而出,大聲喊了幾個手下的名字,大步往大廳走去。
那傢伙一定會把花弄笙帶回游擊隊的大本營。
他要把花弄笙搶回來,不管花弄笙本人願不願意。
第七章
夜幕已低垂,但雪的反光讓大地仍能在黑夜中展現一片光亮。
有兩匹馬在這漫無邊際的雪地上徐徐走著,馬上的一男一女顯得有些疲憊,幸好雪已停了。
「這裡離最近的城鎮還有多遠?」花弄笙忍著滿身的疲倦問。
「還要很遠呢!」小沙答道。「我看這樣,不如你到我們那兒去待一陣子,我們隨時要到那些城鎮弄些補給品,到時候再順路送你過去。」
「這樣不會太麻煩嗎?」花弄笙猶豫地道。
「怎麼會呢!」小沙保證似地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們隊長知道後,感謝你都來不及,怎麼會麻煩。」
「這是兩件不一樣的事呀!」話雖這麼說,但花弄笙是稍感安心些。
「你看!」小沙指著前面遠方的山丘。「越過那個山頭,就到了我們的營地,我們隊長肯定會很歡迎你的。」
花弄笙看著那遙遠的山頭,內心有一絲對陌生環境的隱隱不安。
他親切肯定地笑望著仍有些躊躇的花弄笙。「走吧!一切都會沒事的。」
是的!會沒事的,她強自安慰著自己。
看著小沙友善的笑容,花弄笙微微點頭,與他並騎著馬,往前奔去。
一切都會沒事的!隨著跨下向前奔跑不停的馬兒,花弄笙硬生生地嚥下心頭對陌生環境未知的恐懼,一再對自己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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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破曉,在雪片紛飛的山路中,一支騎著健壯馬兒的隊伍敏捷地穿過樹林。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是一個騎著白馬,身材魁梧的男子。
經過一番研判,蒙卡慕答決定直接到那游擊隊的大本營。
他們與游擊隊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雖然知道那游擊隊長馬倫庫倫,私底下野心勃勃地妄圖著他們的山寨,但單憑那支游擊隊的勢力要拿下屬於他的山寨,無疑是以卵擊石。
儘管在寨中槍殺了幾個游擊隊員,蒙卡慕答並不怕馬倫庫倫敵對他採取任何行動。但絕不能讓這群烏合之眾曉得他是為花弄笙而來,否則就正好讓馬倫庫倫得以要脅了。
花弄笙……蒙卡慕答滿心都是那百合般的影像,一想到她枕在別的男人胳臂裡,他簡直是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