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更不是她想要的!
矛盾的心情夾雜著左右為難,讓她哭笑不得。
從一開始,她就徹底低估了邢耀人的霸道。當時,她該順從他的話,佯裝死纏著地,而不是故意和他說反話,惹惱他,讓自己陷入這番進退兩難的局面。
如今他們之間什麼都不存在了,她到底該就此打住,離開「邢天」,還是把邢耀人對她所有的傷害,解讀成對她的在乎?
因為這樣一來,她才能找到留下來的理由,還有,他也許也愛上她的錯覺。
呵,為什麼她還是不死心?她該記得那天,她是怎麼哭著,搭計程車回公寓又繼續哭,哭的胃疼極了。
她也該記得,她曾因為他的嘲笑,自暴自棄的把自己吃胖,又努力再努力的瘦身變漂亮。
可悲的她,到底想把自己折磨成什麼樣,才肯死心?
「心心,你看起來好憔悴,要不要請假回去休息?」
閒言,蘇璨心倏地自冥思中回神,望著關心她的麗麗,微笑安慰道:「我只是胃不太舒服,沒事的。」
然而,話才一落,她的表情倏地轉為僵硬。
邢耀人和在安妮有說有笑的,自她面前走過,她卻連笑都笑不出來。
因為,他完全無視於她的存在。
蘇璨心的心在瞬間冷凍,思緒麻痺,直到一句鄙夷的言語,毫無預警地落下,她抬起臉,有了些微反應。
「原來你就是蘇璨心,只是個小家碧玉嘛,我還以為是什麼大美女!」不知何時,左安妮又走回服務台,她的眼光有著毫不隱藏的憎恨。
蘇璨心看的傻眼,連應對的禮貌也忘了,耳裡淨充斥著她的嘲言諷語。
「耀人那天找你陪他應酬,是因為我出公差,你千萬別誤會才好。我也知道像耀人,這種英俊、多金又貴為邢天總裁的男人,是每個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但並不是所有女人,都能飛上枝頭當鳳凰的。
「同樣是女人的我,也不願看到你受傷害,你應該懂得我的意思吧?」
這是在下馬威嗎?還是侮辱她?
蘇璨心的臉色蒼白,腦袋轟轟作響,就連左安妮何時離開,她也不知道。
她不該為了在意安妮的話,大受打擊的。因為早在十三年前,她就看清邢耀人根本不是她能獨佔的人,所以,她不在乎能擁有他多久。
但,為什麼此時此刻,她的胃,又一點一滴的隨著左安妮的話,不停地抽痛起來……
和邢耀人有段愛情,就算只有一個月、兩個月也好,這是她一直所盼望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不再滿足這短暫的愛戀,開始渴望長久……
「心心,為什麼左經理會跟你說這些?她是不是嫉妒總裁那天找你去應酬……心心,你的臉色怎麼會突然那麼蒼白,是不是胃很疼啊?我早說要你去看醫生的,你就是不聽……」麗麗的聲音夾著濃濃哭意。
好疼……好熱……今天早上只喝了一點牛奶的胃部,此時早已沒有任何食物滋潤,只有那火熱交加的疼痛感,一遍又一遍抽搐著,刺痛著她。
「我沒事,別哭……」蘇璨心想多安慰她幾句,身子卻像完全無力般,脆弱的趴在桌上。
「蘇璨心怎麼回事?」突然,冒出了一個男性聲音,焦急的問。
「總裁,心心胃疼啊!」
邢催人……他怎麼會走回到這裡?他那冷淡的態度,不是代表他決定把她當空氣對待了,為什麼還要過問她的一切?是因為同情嗎?
不,她不想讓他看盡她的脆弱!
心口一驚,胃部的疼痛,似乎已經不重要了,蘇璨心連忙想自座位上站起,卻忽略了她虛弱的連站都站不穩,一個踉蹌,眼見就要往前方一倒……
「小心!」邢耀人連忙向前扶住她,俊臉再也藏不住火氣,還有心疼。
該死,就差那麼一點,她就跌倒了,她到底還在倔強什麼!
「我沒事。」蘇璨心想推開他,胃卻疼的讓她忍不住呻吟,只能無力的,賴在他懷裡。
「臉色都這麼蒼白了還說沒事!我送你去醫院,我可不想公司的員工,因為胃痛死人,為此賠上一大筆撫慰金!」邢耀人一鼓作氣的朝她吼道,當著眾多員工的面橫抱起她,往停車場走去。
「我痛死了,也不關你的事!」或許是他的霸道,或是他過於親蔫的舉動,蘇璨心又羞又惱,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像用盡最後一絲力量,嘶喊道。
「蘇璨心,我一直以為你是只可人的小白兔,原來你也懂得怎麼激怒我。」邢耀人原本怒不可遏的口吻,多了分莞爾。
不是沒有見識過她發火,當時在車內,他怒氣沖沖的朝她咆哮,她也氣呼呼的飛來巴掌。
只是當時的他氣暈了頭,想的也只有把她掐死,哪會覺得有趣,簡直是該死。
現在想起來,他該為她的勇氣拍手鼓掌的,因為她是第一個敢打他的女人。
也因為他一直把她定型為寧靜、膽小、容易臉紅的女人,所以,當他再次看見她那張忿怒的臉蛋時,他竟然感到生動極了。
生動?不,他簡直是瘋了!
沒錯,他一定是瘋了,前幾天才決定不把她當一回事,今天一看到她鬧胃疼,居然當著眾多員工的面前,親密的抱起她,想替她解除痛苦,不是瘋了是什麼!
「我不是小白兔……放我下來……」
他那張俊臉,顯得好刺眼,蘇璨心乾脆把臉埋在他的懷裡,做最後的掙扎。
她已經痛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堂堂一個總裁,肯紓尊降貴的帶一個小總機去醫院,她該傻笑才對,而不是處處和他作對!
「我偏不放,我管定你了!」
邢耀人幾乎是用吼的,卻在下一秒感到後悔。
連他也無法相信,他居然會衝動的說出這種像是誓言的話。
簡直是見鬼了!
蘇璨心疲累的閉上眼,卻因他突來的吼聲,臉龐更挨進他溫燙舒適的胸膛。
他不需要對她那麼好的,為什麼?他難得的溫柔,雖然如此霸氣,卻也令人沉溺,此時此刻,她真的可以縱容自己幻想,他也是在乎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