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她感到驚疑不定的是,為什麼她身上的嫁裳被換成了另外一套?
這種種詭譎如謎的情況,令月芽兒原已慌亂的心更加忐忑不安,完全猜不透黑沐夜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你們城主為什麼要把我擄來?」她問著那兩名丫鬟,希望能從她們身上得到答案。
「當然是為了不讓小姐和『魔劍山莊』的少主拜堂完婚呀!」
這個答案令月芽兒愣了愣,一股忿忿不平的怒氣不由得湧上心頭。
「他憑什麼這麼做?我和他不但非親非故,甚至根本素不相識,他憑什麼阻止我和南宮魅拜堂成親?」
她義兄都已經將她許配給南宮魅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憑什麼霸道蠻橫地阻止她的婚事?
眼看月芽兒動了氣,兩個丫鬟噤口不敢再多話,然而在月芽兒的追問之下,她們終於還是鬆了口。
「那是因為……小姐要嫁的人不是南宮魅,而是咱們城主。」
「什麼?!」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令月芽兒徹底愣住。
她要嫁的人不是南宮魅,而是黑沐夜?!這怎麼可能?她義兄明明將她許給了南宮魅!
錯愕間,月芽兒突然想起當時她問黑沐夜為什麼要將她擄走的時候,他的回答──
因為,你是我的。
回想起他霸氣狂囂的宣告,月芽兒的心就不由得揪了起來。
難道,他那句話的意思,就是要娶她為妻?
但是……這又是為什麼?
月芽兒蹙起了眉心,丫鬟的答案不但沒有解開她心中的疑惑,反而令她跌進一團更巨大的迷霧之中。
倘若黑沐夜是因為和義兄或南宮魅之間有過節,因而打算將仇恨報復在她身上,她還比較能夠理解,但是……他攔轎劫人,竟是為了要娶她?!這就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了。
如果他是真的想娶她為妻,那為什麼自她及笄以來的這兩年,他從不曾登門提過親?
憑他的身手,要打贏義兄的八名手下,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他卻不按照義兄訂下的規矩來提親,反而不惜以強硬的手段,在她出嫁的當天動手擄人,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會是因為他覬覦著義兄的財富、權勢,又知道義兄不會將她許給這麼可怕的男人,所以才決定採取這麼蠻橫的方式嗎?
困惑間,那兩名丫鬟走上前來,說道:「再過半個時辰就要拜堂了,我們來幫小姐整理一下嫁裳吧!」
「不!別碰我!」月芽兒揮開她們的手,嚷道。「我不會嫁給你們主子,我要嫁的人是南宮魅!」
「這輩子除了我之外,你休想嫁給其他男人。」一道冷沈的嗓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月芽兒驀然一僵,立刻認出了這聲音的主人。
她全身緊繃,沒有勇氣回過頭。然而,即使不轉身,她仍能清楚地感覺到他走進了房裡,就佇立在她的身後!
他的出現,令月芽兒的心掀起一陣震顫,緊張得快不能呼吸了。
「你們先下去。」黑沐夜淡淡地下令。
一聽見他的話,月芽兒的心陷入一陣驚慌,幾乎要開口央求丫鬟們留下。
雖然她們是黑沐夜的人,就算真的留下來也不可能幫她,但是無論如何,有人在身邊總好過自己一個人單獨面對黑沐夜。
然而,她終究還是沒開口央求她們留下,因為她太清楚,她們是不可能會聽她的話的。
當那兩名丫鬟聽命離開,房裡只剩下她和黑沐夜時,月芽兒的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揪緊。
她可以強烈地感覺到,自己整個人籠罩在他的氣息之中,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是被網子密密罩住的獵物,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這種任人宰割的感覺令月芽兒害怕極了,她不由自主地發顫,不知道自己將面臨怎麼樣的命運?
第2章(2)
黑沐夜的目光落在仍執意背對著他的嬌小身影上,從她微微顫動的肩頭,知道她心裡的慌張與不安。
「怎麼?沒有勇氣轉過身來面對我?身為『江南帝王』鳳書暘的義妹,你的膽子就只有這麼一點大?」
他的語氣中,有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意味,而被他拿話這麼一激,月芽兒驀然轉過身來。
「誰說我沒有勇氣?我只是不想看見你!」
她可以容許別人說她膽小、說她怯懦,但就是不能允許別人污蔑她的義兄!
黑沐夜對於她的反駁不置可否,只用著一雙看不出情緒的黑眸,打量著她身上的嫁裳。
「看來,我特地命人為你準備的嫁裳十分合身。」
一聽他提起嫁裳,月芽兒立刻問道:「我原來的衣服呢?」
「燒了。」黑沐夜毫不在意地說。
「什麼?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那是我的嫁裳呀!」月芽兒氣得渾身發抖。
她的那襲嫁裳,是她義兄為了她的婚事,特地請來城裡手工最精巧的師傅替她量身裁製的,他怎麼可以不經她同意就把它燒了?
「你的嫁裳現在正穿在你的身上。」
「不!這才不是!我不要穿著這一身不屬於我的衣服!」
黑沐夜毫不在意她的反抗,淡淡地說道:「如果你不想要光著身子和我拜堂,那就乖乖地穿著。」
和他拜堂?!月芽兒的心猛然一顫,原本的怒氣在瞬間被驚慌所取代。
從他說話的神情和語氣,她知道他是認真的,而這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與不安。
「不!我不會和你拜堂成親的!我義兄已經將我許給了南宮魅,他才是即將和我拜堂成親的人!」
黑沐夜的濃眉一挑,似笑非笑地斜睨著她,那微揚的眼角,像是在譏笑她的天真。
「在出閣的途中,當著眾人的面前被幾個男人劫走,你以為南宮魅還會要這樣的一個妻子嗎?」
「這……」月芽兒的臉色一白,無法反駁他的話。
的確,經過那場攔轎擄人的意外之後,她的名節也大概被毀盡了,而南宮魅是堂堂「魔劍山莊」的少主,怕是寧可毀婚,也不願意娶她為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