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我一定要撕開他的嘴,替他娘教訓教訓這個小子!」那少女氣急敗壞地喊著,因為此時蕭子靈正朝著她做鬼臉。
「夠了!柳姑娘!這裡不是青城派,請您自重。」那師兄沉聲喝著。
「原來啊,也是個客。」蕭子靈藏起那突然閃過的憎恨,悠悠說著。「武功不行,跑到別人家裡撒野倒是挺行的。」
「你……你……有種就別躲躲藏藏的,光明正大跟我一決勝負!」
「我可求之不得。」蕭子靈冷冷笑著。「這也是我娘親教訓的。」
「有事好好說,兩位不要吵了……」唐憶情終於開了口。
「給我住嘴!」
清脆的一個巴掌,唐憶情楞在了當場。
那少女出手又快又狠,唐憶情沒有料到自己會被捲入這場紛爭之中,根本連閃的念頭都沒有。而那男子也是救援不及。
臉上浮起了紅印子,唐憶情捂著自己的臉,那火辣辣的痛感,讓他的眼眶一陣的發熱。可不是……大老遠的來這受辱。
「嘖。」蕭子靈閃身過了眼前的男子,在那女子還發楞的時候,也回敬了一個巴掌。
少女白晰的臉頰上,登時腫了烏黑的一大塊。蕭子靈可沒有留太大的情面。沒打掉她滿口的牙齒,就該感謝天地了。
「你!」咬破了嘴角的少女,唰的一聲拔了劍。
蕭子靈在打了她一個巴掌之後,就站到了唐憶情身旁。而那男子總算也是出手了。
劍被擊落。咬了牙看了看三人,少女的淚水決了堤,捂著臉頰哭哭啼啼地轉身奔回了山上。
「你沒事吧。」沒有再管那少女了,蕭子靈低聲問著,因為唐憶情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真是對不住。」那男子歎了深深的一口氣。「柳師妹最近的心情也不是很穩定,所以她才……」
「有什麼天大的事,叫她這麼張狂。」蕭子靈不悅地說著。
看了看沉默的唐憶情,那師兄再度歎了口氣。
「不瞞兩位了……那柳師妹是三師弟還沒過門的妻子。本來,三師弟上次辦完事回山之後,就要成親的了。只是……」
「我想,她這麼野蠻,你那三師弟只怕是不敢要了吧。」蕭子靈涼涼地說著。
「……這……三師弟是因為中了蠱,所以才沒跟柳師妹拜堂的……」那師兄吞吞吐吐地說著。「這婚事,之前三師弟是也答應的了……只是因為中了蠱、迷了心智,所以……被掌門師伯給關在了後山……」
唐憶情一直都是沉默地聽著。
「柳師妹遠迢迢地過來,可是這婚事卻一擱再擱……」那師兄又歎了口氣。「三個月前,我們跟柳師妹偷偷地去看他,三師弟已經憔悴得不成人形……看在我這師兄眼裡,自然是心疼不已,更何況是柳師妹……」
「你們難過你們的,不該把氣出在……咦咦咦,你……」看見了唐憶情臉上的淚水,蕭子靈一陣的驚呼。
唐憶情連忙轉過了頭去,只留下相對無語的兩人。
「這兩位就是大夫嗎……」那高高坐在大廳上的中年男子,帶著些疑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著兩人。
年紀這麼小,真是個大夫?
「是的,這位琴兄弟是專解毒的大夫。」那師兄恭恭敬敬地說著。
「專解毒的大夫?」
「不管如何,請讓這位琴兄弟試試吧。」
「……好吧,你去把清雨帶來,給這位大夫瞧瞧。」
「是。」那師兄領命,就要離去了。
「耶?是清……」蕭子靈的一聲驚呼,被唐憶情連忙用手掌掩住了。
你幹嘛?蕭子靈用眼睛無聲地詢問著。
噓……唐憶情也無聲地回答著。
「三天兩頭,不是大夫就是郎中的,這面壁思過也真是有名無實的。爹,再這樣下去,乾脆把三師弟叫回來好了,省得三天兩頭翻山越嶺的,對他的身體更不好哪。」一個年紀比先前那位師兄略長的青年,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淡淡說了。
「大師兄,你怎麼這麼說……」
「沒輪到你插嘴。」那青年一瞪,於是先前帶路的師兄也沒了聲音。
「爹,我瞧,那清雨不是瘋了就是在外頭學壞了,不用再給他找大夫。」
「……是他們的一番心意,試試也好。」
「你為什麼抖成這樣?」蕭子靈胡疑地瞪著唐憶情那擱在太師椅扶手上的手。
「想必是覺得冷吧。」那大師兄坐在對面,用著蕭子靈老是聽不慣的語氣說著。
「冷?你真的冷嗎?」蕭子靈不疑有他,轉頭就問。
「不……我不會冷……」
「那麼就是怕得發抖了吧。」那大師兄冷冷一笑。「你放心,不用怕。我那三師弟雖說有病,身子骨應該還差不到哪裡去,開錯幾帖藥也吃不死人的。」
「你說話怎麼這麼討人厭。」蕭子靈也學了他那冰冰冷冷的語氣。
「你!」那大師兄當場跳了起來。
沒修養。蕭子靈不再理會他了。
等沒多久,那臉上還帶著黑印的少女就從門外沖了回來。
「怎麼了,柳侄女?」那華山的掌門連忙問著。
少女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而且,在看到蕭子靈兩人在場以後,出乎意料的,沒有立刻拔劍相向了。
「師伯!師兄他,華師兄他!」
在場的人,除了蕭子靈跟唐憶情以外,都跟著少女像是旋風一樣地衝出了門。
蕭子靈看見了,唐憶情的臉色,比現在地上踩著的大理石還要蒼白。
先前帶路的師兄,抱著一個發著高燒的青年回來了。
根據那少女所說,跟蕭子靈「一戰」之後,少女受了委屈,本要去找那位華清雨訴苦。然而就在說著說著的時候,那華清雨卻突然失去了意識。
「都是我不好。我早該看出師兄身體不舒服的,我還纏著他說話,我……」
「柳侄女,不用慌……」
「總算是真的病了啊。」
「大師兄!」
「急什麼,我們現在不正有一個大夫在。」那大師兄用眼角瞄了一瞄那位「琴大夫」。
於是,擠在華清雨房裡的幾個人,眼睛都集中在了唐憶情身上。而唐憶情,卻還在發著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