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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你——』屈居下風的趙蓓莉薄有嗔意的瞪著她,『臭以寧,你敢一再出言無狀的挖苦我,小心,我這個心胸狹窄有仇必報的二房東把你驅除出境,趕到廁所去睡覺!』她煞有其事的出言威嚇。

  『謝謝,不勞你這個『惡房東』大費周章,我這個不堪履行同居義務的房客樂得願意和你分床、分房、分居,只求已快長爾的耳根能清淨幾天。』歷以寧不以為意的淡笑道。

  趙蓓莉瞪大了她的眼珠子,『歐大情聖,你看到了吧!』她氣鼓鼓地轉向隔岸觀火、樂在其中的歐爾培,『這種說風是雨、不識好歹、恩將仇報的女孩了你敢要嗎?小心,哪天不但被分床、分房、分居還不夠,最後甚至還被分屍、分批零售!』

  歷以寧紅著臉,沒好氣的斜睨著她,『蓓莉,你是『人肉叉燒包』看得太入迷了是不是?虧你還講得出口?什麼分屍?分批零售?惡不噁心!』

  『好,我噁心,我出言不遜,我這個惹人嫌的惡房東,不在這裡丟人現眼了,隨你愛睡哪裡,或者高興情願讓歐大情聖帶回學校宿舍當一輩子的紀念品,我都會保持高度的緘默,不敢再有任何的異議。』

  趙蓓莉按著發出一聲做作的長歎,『唉!誰教這年頭人心不古,好人難做,有愛心有幽默感的人實是少得可憐,也難怪,我會曲高和寡,找不到最佳拍檔,這世上有眼無珠的人實在太多了。』然後她裝腔作勢地逸出一絲悲哀的苦笑,不勝欷吁的歎道。

  『唉!與其睜著眼睛哀痛著人類的善變和無知,倒不如早早入睡,來個眼不見為淨。』她唱作俱佳又極盡誇張風趣的神情動作又再度逗笑了歷以寧和歐爾培。

  這個伶牙俐齒、個性爽朗又心思靈活的趙蓓莉還真是一個活脫脫的開心果,置身於這個緊張忙碌又講求功利主義的社會,有了她這種深具高度幽默哲學的人,不啻可為緊張的生活空間製造了許多鮮穎而生動的樂趣。

  偏偏她還樂此不疲地皺起眉頭,學著孫越叔叔的口吻對笑意不住的歐爾培訓斥『夜深了,你這個翹家逃課的浪蕩子還不趕快回家!?小心,我打電話密告,教人剝你的皮,抽你的筋,看你還敢不敢泡妞泡到三更半夜?』

  歐爾培笑得連眼睛裡都充滿了燦爛晶瑩的光彩,『是,孫叔叔,我不敢了,請回。』他童心未泯地向她打了個童子軍禮。

  趙蓓莉似笑非笑的脫著眼瞅著他,『好吧!念你是初犯,我就本著神愛世人,對敵人的寬恕精神繞過你這一回,不過——你要是碰上了像你這種沉迷於美色、同病相憐、無藥可救的癡情種子可別忘了帶給我認識認識,我會教他們怎麼在『地獄』裡享受快樂,真正得到心靈的解脫,我一向最喜歡犧牲色相救這種人了。』

  歷以寧失笑地自了她一眼,『蓓莉,你愈說愈不像話了,時間真的很晚了,你別鬧了,讓爾培早點回淡水去吧!』

  趙蓓莉不置可否的聳聳肩,『我又沒拿根繩子拴住他的腳,他遲遲不肯離開的只是捨不得和你歷大小姐分開,跟我這個貌不驚人死不休的失意女子何干?』

  歷以寧懶得跟她閒扯淡下去,她逕自對歐爾培柔聲說道:『爾培,謝謝你陪我度過這麼驚險的一天,你回去休息吧!有事我們再電話聯絡你來?』

  歐爾培蠕動著嘴,還未及張嘴說話,趙蓓莉又不甘寂寞的在一旁幫腔了,『什麼電話聯絡?沒事也可以天天來這裡盤旋站崗啊!否則,怎麼能將你這個歷大美女追到手!』

  歷以寧被她糗得既羞惱又沒轍,只有悻悻然地瞪了她一眼,拉開門扉送歐爾培而不甘寂寞就怕寂寞的趙蓓莉還興孜孜地倚著門檻,惡作劇地在他們身後調笑:『你們男的慢走,女的別急啊!這梁山伯和祝英台有十八相送,為了讓你們專美於前,我繼續犧牲我寶貴的睡眠為咱們『歷英台』歷大小姐守門。』

  結果,『歷英台』並沒有理睬她這個生性搞怪、精力過人的小瘋婆,倒是那老實羞澀、滿臉通紅的『歐山伯』回頭看了她一眼,一個無奈極致的一眼,樂得趙蓓莉眉開眼笑不勝得意!

  * * *

  送走了依依不捨、幾度拖拖拉拉、囁囁嚅嚅,欲去還留的歐爾培,歷以寧躡手躡腳的回趙家,並輕悄悄地打開了趙蓓莉的房門。

  已經換上睡衣,躺在柔軟而誘人的床鋪上的趙蓓莉並沒有立即就睡,相反地,拿著一本藝文小說,看她那聚精會神的表情顯然正K得津津有味哩!

  歷以寧搖搖頭,拿出換洗的衣服,進入浴室更衣洗澡。

  經過舒爽而熱氣四溢的梳洗之後,她穿著一襲淺藍色的睡衫,拿著乾淨的毛巾坐在床沿邊輕輕擦拭著濡濕的黑髮。

  『蓓莉,你怎麼還不困?居然還有精神熬夜K小說?』

  趙蓓莉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我在現實生活裡找不到像你那位『歐山伯』一樣專情溫柔的白馬王子,只好退而求其次在小說的夢幻世界裡尋找慰藉和滿足了。』

  『他並不是我的『歐山伯』,而我也不是他的『歷英台』,蓓莉,你可別亂點鴛鴦譜,免得玩笑開多了,讓我和歐爾培都下不了台。』歷以寧若有所思的蹙起眉心。

  趙蓓莉一聽,心頭一凜,趕緊放下手中的小說。『小姐,你是冷血動物?還是眼睛『脫窗』?你到現在居然還認為歐爾培對你死心塌地的鍾情和愛慕只是一則不足掛齒的笑話?』歷以寧擦拭頭髮的手停頓了一下,而她的眉頭攢得更緊了

  『蓓莉,我並不是冷血動物,我的眼睛沒有『脫窗』,我的心更是理智清楚的知道他對我的真情,但,在感情上,我一直把他當成知心朋友一般看待,就同你我一樣,而在現實生活的考量中,我跟他更是有著層層難以逾越的障礙,這些不可預期的變數,讓我對他只能保持距離,而不敢有進一步的奢求和寄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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