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薇微微一怔,她悶悶的說:
「這是我個人的事,不勞你費心。」
「如果龔德剛願意收回成命,請你回報社呢?」
思薇嗤之以鼻。「不可能,我太瞭解他這個人,他不可能做這種自掌嘴巴的事。」
「世事無常,一個成就大事的人決不可能不懂得權變的法則。如果他改變初衷,你是否願意考慮打消辭職? 」
思薇搖搖頭。「不可能。」她語氣篤定固執。
「為什麼?」秦羽軒知道她對大嚴報的感情和忠誠,現在見她這種超乎平常的態度,不由感到費解。
她看著他,眼光凝肅冰寒。「很簡單,好馬不吃回頭草,我不是那種沒有原則的人。」
秦羽軒臉色慘白,他既難堪又覺淒苦,她是在暗諷他吧!他黯然地掀動唇角,悲哀的說:
「你又何必挖苦我呢?」
「不然你希望我怎樣,像以前那般愚昧無知?懵懂好騙?你才出國唸書不到三個月就傳出和方敏芝閃電訂婚的喜訊,把我從雲端上推落到深不見底的深淵中,你還希望我對你有半絲好感?」
「我——」他該告訴她所有的苦衷嗎?她會相信嗎?
「怎樣?你省省吧!像你這種用情不專、見異思遷的人我打心底輕視你,鄙夷你。我希望方敏芝看開點,更希望董至芬眼睛睜亮點,不要被你溫文儒雅的外表給騙了。」思薇咄咄逼人,目光如炬。
秦羽軒一時心痛如絞,思薇字字尖苛,態度輕蔑,把他心底僅餘的一絲希望都擊得粉碎了。在有口難言、憤怒痛苦中,他不加思索地出言反擊:「是,我是見異思遷,那你呢?你還不是一樣不甘寂寞?一直和姚立凱暗通款曲,我前腳走,他後腳就補上余缺了。」
思薇氣得跳了起來,她咬牙切齒,渾身顫悸。「你竟敢這麼說?!你竟敢——含血噴人?」激動又屈辱的熱淚奪眶而出,她痛心莫名,氣自己的弱軟,竟如此不堪一擊,又恨他的欲加之罪。
她的珠淚盈盈使秦羽軒懊悔自己的失言和衝動,他趨前想安撫她,手才剛碰觸到她的肩頭,立即被她奮力揮掉。「你不要碰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激憤不已,淚流滿腮。
「你、你這個,濫情又不負責任的臭男人——」
她的狼狽,她的悲憤,她的啜泣在在絞痛了秦羽軒的心,所有埋藏在心底的感情頓時決堤而出,他伸手緊緊摟住她,顫悸地吻拭她的淚痕。「是我不對,天知道我的感情——天知道——我的心是承受著怎樣的煎熬——」
他溫暖有力的臂彎,他的軟言慰語,他灼熱的眼神,熟悉的體溫——-讓思薇感到一陣酸楚的疲軟和迷惘,她的淚落得更厲害了,她乏力地靠緊了他,任蟄伏在內心深處的愛怨糾纏氾濫成災——
秦羽軒擁緊著她顫抖的軀體,聽她隱隱抽泣的聲音,他震顫地捧起她那淚痕狼籍的臉,見她淚眼凝注,楚楚可憐的柔弱神韻,自制力再也抵擋不住奔騰的激情。俯下頭,他緊緊地、深深地吻住那張欲語還休的小嘴。
禁錮已久的熱情立即焚燒起來,燒掉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顧忌,他們拚命地摟緊對方,擁吻著,探索著彼此溫熱的每一吋肌膚,如久早春雨,一發不可收拾。
沸騰的激情染紅了他們的臉,攪亂了他們的呼吸。
秦羽軒輾轉地吸吮著思薇柔軟的唇,輕撫著她的面頰,游移到白皙的頸項,他呼吸急促,血脈僨張,恨不能將她揉成灰,磨成粉滲入自己的血液中,融合成一體,再也分不出彼此。
他的手不規矩地沿著腰部下滑到她那光裸滑膩的大腿,思薇輕顫了一下,站立不穩,兩人雙雙跌坐在地毯上,呼吸紊亂,喘息聲攪熱了空氣。
「老天,我渴望你,我期盼這樣擁著你——好久好久了——天,這該不是夢吧——」秦羽軒沙啞地呢喃著,唇如細雨繽紛地灑落在她臉上的每一個角落,而他的雙手也不停扯動著她的棉衫。
思薇全身就像著火似的,她氣喘吁吁,腦海中一片空白,眼中只有秦羽軒英挺的臉,深情繾綣的眼,還有他溫熱的唇,帶著魔力的手,她彷彿回到少女時期那個甜美如夢的境地裡,簇擁著她心儀已久的白馬王子——全心全意,無怨無悔。
秦羽軒望著她嫣紅如醉的臉龐,如秋水迷濛、漾著萬縷情絲的黑眸,他僅餘的一絲理智也燒成灰屑,低歎了一聲。「小薇——」再次貪婪、纏綿地捕捉住她紅艷欲滴的唇,在激情的悸動中,他悄悄褪落她的衣衫——帶她遨遊在狂野、奔放而充滿誘惑的歡愛迷情中。
☆
思薇汗濕地枕在椅墊中,她抓住秦羽軒的襯衣遮蓋住赤裸的身軀,表情木然僵滯,心飄浮著,分不清是什麼滋味。
秦羽軒套上長褲,他點了根煙,研讀著思薇的表情,他的心沈落到谷底,她恐怕是後悔了吧!霎時自責和痛苦吞噬了整個胸膛。
「我不是有意的。」他笨拙的解釋著。
思薇聽了,臉上有一抹淒涼的神色。「老套,像極了連續劇裡的對白,你能不能換句新的?」
「小薇?」秦羽軒如萬箭穿心,痛心之外還有一份難言之隱。
「你放心,我很識趣,我不會找你麻煩,也不懂得一哭二鬧三上吊那一套把戲,你不必擺出一副自責內疚的表情,反正,這種事情早晚都會發生的。」她故意擺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態,殊不知愈是這樣愈讓秦羽軒難受自責。
「小薇,你不知道,我——」他有一股衝動想把所有的事對她和盤托出。
「你什麼都不必說了,你快走吧!不要讓我覺得自己——很低賤——」
秦羽軒臉色一片慘白。「你,你真那麼——對我深惡痛絕?」
「你還希望我怎樣?裝出一副很快樂很滿足的樣子?因為我和大名鼎鼎的秦羽軒上了床?」她莫名激動地大叫著,淚像斷線的珍珠串串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