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水翎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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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頁

 

  在鴻飛的喃喃中,水翎除了心裡甜孜孜,連帶的也淚盈盈,良久,她才拭淚輕問:「一直忘了問——娘她老人家還好嗎?為了我這病,拖累她老人家不少,如今又為了這病,勞你和霜若全跑了來,這個新年,恐怕只能讓她老人家淒清孤單的過了。」

  「別擔心,今早我收到一封快信,娘正在上京的途中,若行程無誤,可能這兩天就能進京城裡來了!」鴻飛淺淺一笑。「娘在信裡頭說:因為放心不下你的病情,也放心不下我和霜若兄妹倆,她便乾脆整了整行囊,打算上靖王府來打擾幾日,可她又有些擔心,擔心你阿瑪和額娘不知是否歡迎?」

  「我的爹娘便是你的爹娘,同樣的,你的爹娘便是我的爹娘,何必如此的生疏客套。何況,他們三位老人家早是多年未見的老友,阿瑪和額娘豈有不歡迎的道理?」

  「如此說來,我大可放心了!」

  「你早該放一百二十個心的,鴻飛。阿瑪和額娘若是眼高於頂的勢利眼,你和我根本不可能結髮為夫妻,而此時此刻,你更不可能隨便遊走於靖王府,並任意停留在我的閨房裡了!」

  「是,是,娘子推理的『是』可娘子卻有一件事說得『不是』!」

  「嘎——」水翎呆了呆。

  鴻飛悄悄的附上了她的耳朵。「你早就『不是』閨女了,所以這房間也『不是』閨房。」

  「貧嘴,這也值得計較?」水翎頰上一陣飛紅,』手同時愛嬌的朝他胸口捶了兩拳。

  鴻飛的反應是——哀吟了兩聲!

  水翎這才心慌的想到鴻飛的傷口尚未痊癒。「哎!你……胸口還很疼嗎?哎!我不是故意的!」水翎急得舌頭差點打結,連淚都差點溢出眼眶,好像痛的是她似的。

  「翎兒,別忙,別慌,我這敷藥的布兒已經拿了下來,傷口也已經結痂,剛剛喊那兩聲,只是想嚇嚇你,沒想你卻當真,你瞧,我不疼了,不疼的!」見她淚又濡濕眼睫,鴻飛更忙不選的安慰。

  「真的不疼嗎?讓我……瞧瞧好嗎?」水翎央求。雖和鴻飛已是夫妻,也早有過肌膚之親,可是對自己做這樣的請求,她似乎猶有羞意。

  鴻飛沒有遲疑的點頭,卻略顯猶豫的說:「我這是新傷口,看來有些可怖,你若害怕,就別瞧了!」

  「傻瓜,可別忘了,我比你更早熟悉那樣的傷口!」水翎探過手,主動解開他的寶藍刻絲銀鼠襖及五色緞衫,瞧見那傷口時,她怔仲了片刻。

  「說的也是!」鴻飛因她的話與她的怔仲而自責。「翎兒,你曾怪過我嗎?怪我讓你受刀剜的活罪?」

  「那不是受罪,那是最深刻的奉獻,最美麗的犧牲,你我都是這麼思想著的,不是嗎?」她深深的凝視他的雙眼,繼之徐徐的輕觸那傷口。「它……也像一隻蝶。」

  「它的確是一隻蝶。與你相同,我亦被蝴蝶紋身了!」他動情的揪住她的纖手,抵在心口,抵著傷口,那依舊是一種情深與酸楚兼具的溫柔。

  水翎反手扳緊他的身。心想:原來上蒼竟是如此的厚愛她,讓她得了個能夠以深沉愛意來通過生離死別這嚴酷考驗,並一意扶持彼此度過困厄的愛侶。

  有感於鸞膠再續的艱辛與不易,水翎更激動的掰緊他的背,兩人胸靠著胸,肺貼著肺,蝶假著蝶,唇膠著唇,緊緊的,密密實實的依靠與纏繞。

  鴻飛未癒的傷口因此而陣陣悸痛,可這是值得的,從水翎無語卻堅實的擁抱與親吻,他已不再錯覺兩人之間的婚姻只是一種虛妄,他更真實的感受到那些緊緊纏甲糾葛著彼此的情絲。而這些難分難解的情絲將如瓜瓞綿延至他們老死,令他們情比石彌堅,愛比海深篤。

  走筆至此,尹鴻飛和二格格的故事,應該算是有了個結束。不過總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插曲可以聊聊:

  話說這日,也算是臨近臘川中,當靖王府裡的所有奴僕、丫環們手邊正忙著「撣塵」,眼邊忙著瞄向二姑爺和二格格,那老是膠在倚圃園某個角落的鷂牒情深的身影時,前廳突然傳出有稀客到來的聲音。

  你們道是誰?原來是鴻飛的母親田氏打海寧來到京師,除了想和兒子、媳婦、女兒一家同聚之外,也順道來拜望差點就「絕緣」的「老親家」靖王夫婦。

  雖說,田氏久未見過像靖王府如此的官家排場,不過靖王夫婦的親切態度,著實令田氏拋去了不少的生疏,幾個久未謀面的老人家,自然有他們一番好聊的。

  鴻飛、水翎和日青、燕娘面對面的當時,自然免不了尷尬,然,燕娘真是挺有擔待的,她主動來到鴻飛和水翎跟前。道:「尹公子、二格格,今日燕娘進靖府,是特地來向你們請罪的。」她說著說著,便要往地上跪。

  水翎慌忙持住她,焦急道:「燕娘,你快別這麼說,你何罪之有啊?」

  「燕娘癡愚;第一項罪名,是不懂感恩,燕娘能有今日,全憑靖王府的提雋與成全,可燕娘一直妒忌嬸嬸,你擁有日青全部的愛戴,也因此,二嬸嬸病著,燕娘沒有過府來控望,還給靖王府與二嬸嬸加添不少麻煩。這是燕娘的第二項罪名,燕娘……全無節義!燕娘……給二嬸嬸磕頭請罪!」

  「燕娘呀燕娘,你言重了!」水翎又是手忙腳亂的急於扶起她來。「燕娘,二嬸嬸一直認為你是個知書達理又守分寸的女子,因此二嬸嬸相信,不論之前你曾做過任何傻事,你一定有你的道理。二嬸嬸也只是個平凡女子,也相信因緣宿命,也難免有糊塗犯傻的時候,可我以為,只要不害到自己,偶樂的犯傻、偶樂的糊塗,也是一種真摯、一咱浪漫。」

  「二格格說的極有道理!」這時,向日青帶著一臉愧色,溫柔的將手落在燕娘細細的膀子上輕拍,並說道:「燕娘,往後可不許再以死來嚇唬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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