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箭,是颯王所射,同時也是代表他對鬼梟的警告。
「沈大哥!」易井榭睜大眸子,急呼。
「鬼梟,你再不走,休怪本王無情。」對於未婚妻所關注之人竟是山賊頭子,颯王眼中微微泛出一絲冷意,「井榭妹妹,快到本王這兒來!」將一切都看在眼底的他,表面依舊溫和如水。
只要易井榭朝他走來,他必要鬼梟萬箭穿心而死。
「你別忘記易新還在我手上。」不知要如何讓易井榭回到他身邊的沈胤醉,只能拿易新來威脅她。
「你要我回去的理由,就只是因為這樣?」易井榭盡量穩住自己的聲調,不想讓內心的那份酸楚和無助讓他獲悉。
「過來。」沈胤醉下顎繃緊,硬聲說道。
「不,我不相信……」易井榭輕搖著頭,不許自個兒在此刻放棄。
「過來!」沈胤醉迫切地想要碰觸她,以致情緒漸漸失控。
「不,我不要。」她緊緊捏住兩側的棉衣,硬是狠下心來的說。
「易井榭!」已升至喉間的怒火終於竄出,沈胤醉怒不可抑地朝她大吼一聲,接著雙腿一踢,帶著震天的氣焰,直往易井榭奔去。
易井榭為那抹帶著無比憤怒的黑色魅影而嚇到心跳差點停滯,她再也無法控制雙腳的意念,只能任由它們不住地往颯王那方退去。
颯王眼見機不可失,立刻下令:「放箭!」
咻……箭雨紛紛朝沈胤醉這一人一馬落下,而不斷朝他射去的飛箭也阻擋了他的前進,讓他與易井榭之間的距離愈來愈遠。
沈胤醉冷凜著一張沉煞的黑臉,瞬間抽出長劍,凌厲而不甘的揮劍擋去,登時將射向他的羽箭各個擊偏。
「不要,住手,住手……」易井榭見狀,驚駭欲絕地直往沈胤醉奔去,但由於她太過慌張,腳步突地一個踉蹌,當下跌倒在地。
怎麼會這樣?
就算沈大哥真的說不出一個能留住她的理由,她也是會和他一道回去的。
快站起來呀,你沒有喘息的時間了。
第6章(2)
一隻手及時伸出並助慌亂之中的她順利起身,然而,當她欲往前急奔之際——
「井榭妹妹,你可知本王有多擔心你呀!」颯王一手攬住她的腰身,俯首在她耳畔柔聲低喃。
易井榭渾身一僵,臉色奇白無比。
「井榭妹妹別怕,有本王在,任誰也傷害不了你。走,本王這就帶你回颯王府去。」颯王眉眼含笑地盯住易井榭花容失色的小臉。
不!她不要跟他回颯王府。
「井榭——」
聽到這一聲夾雜著焦急的厲聲狂呼,易井榭的心深深被撼動了下,「沈大哥!」她不斷掙扎,一心想回到沈胤醉身邊,「颯王,你趕快叫你的手下住手……不要再射了……」
「井榭妹妹,你似乎忘卻自己的身份了。」颯王語調輕柔,但眼中所流露出的殘酷冷意卻教易井榭霎時一顫。
「颯……王……」易井榭的額際已淌出冷汗。
「好了,整件事情應該做個了結了。」颯王淡淡地說完,隨即在易井榭掙動之前,一指點中她的昏穴。「鬼梟,這爭漠坡將是你葬生之地。」將昏迷的易井榭交給手下後,颯王再度抽箭,上弦,而他所瞄準的地方,就是沈胤醉的心房。
近百枝箭矢雖不斷射向沈胤醉,卻無法傷及他半分。不過,當他發現易井榭已被颯王的人給帶走後,一時之間竟也亂了分寸。
就在這一剎那,沈胤醉揮劍沒能擋下颯王這枝向他疾射而來的長箭;當他有所驚覺時,只能下意識地往右一偏,讓箭尖不至於射中自己的致命部位。
颯王半瞇起眼,十分不滿長箭只貫穿鬼梟的肩頭。
不過,他就不信受到重創的鬼梟還能抵擋多久。
突然間,從絕荒崖方向傳來震天的馬蹄聲,其聲勢之大,令颯王這方的人馬紛紛停止射箭並一致地往後退去。
「颯王,是梟寇。」
颯王微蹙著眉,在估量一下雙方實力後,唯有遺憾似地道:「撤!」
「颯王,把井榭留下。」面色已呈灰白的沈胤醉顧不得肩上的傷勢,朝逐漸退離的颯王大聲吼叫。
但颯王撤退的速度極快,轉眼間就失去他們的蹤影。一心想抓回易井榭的沈胤醉怎能甘心就此放棄,於是乎他單手猛扯馬韁,準備急起直追之際,旌蔽等人也已經趕至。
「老大,你就先睡一覺再說吧。」旌蔽歎息的同時冷不防的伸手扣住沈胤醉受傷的臂膀,然後再重重切向他的後頸。
唉,他就說嘛,哪有每件事都這麼順利的。
擒回了易新,卻丟掉了易井榭。
不過這颯王倒有幾分本事,竟然能傷了老大,看來他日後可得多多注意颯王這號人物嘍!
啊……
沈大哥會被殺的。
不,她不要看到全身浴血的他,她不要、她不要……
「沈大哥——」易井榭倏地驚醒過來。
意識仍處於朦朧狀態的她,先是眨動略微沉重的眼簾,而後才慢慢掃視自個兒所躺的地方。
「這是哪兒?」她虛弱地半坐起身,看著這間陌生卻十分華麗的臥房。
門在這時候被打開,一道優雅的身影隨後走進,「井榭妹妹,你醒了。」颯王對著逐漸睜大美眸的易井榭,綻出柔美至極的笑意。
易井榭比他在鎮國公府見到的那時還要更美,而很快的,他就要摘下這朵傾城名花了。
「颯王。」那這裡是……颯王府!
「你就安心住在這兒,一切都有本王為你作主。」
「颯王,沈大哥他——」易井榭慌亂的聲音,在乍見他一閃而逝的陰寒後戛然而止。天哪,她差點忘了自己是他名義上未過門的妻子,就算他再有多大的度量,也無法容忍她一再地當著他的面,問及一個擄走她的山賊頭子的事。
「井榭妹妹,雖然本王沒能將鬼梟除去,但你大可放心,本王保證絕不會再讓鬼梟有機會傷害你。」
也不知颯王是否看透易井榭的心思,反正他這番話讓易井榭稍微卸下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