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沈大哥他沒事,沈大哥他沒事……
然而,暗自心喜的易井榭,卻沒看到颯王眼中所閃掠過的那抹惡狠。
「啊,我爹他……」易井榭霍然想起爹親。
「唉!易老落入那批山賊手中,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颯王搖著頭,半似自責半似歉然。
「不,不會的,沈……鬼梟不會傷害我爹的。」易井榭急急說道。
「井榭妹妹,到現在你還認不清鬼梟的目標其實是易老而不是你嗎?」颯王突然正色地道。
「可是我爹他……他根本不認識鬼梟呀。」其實,她也搞不懂沈大哥為何會針對她爹。
「說不定,易老曾經得罪過鬼梟,只是你不知道罷了!」易新,你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在暗地裡盤算些什麼,想利用本王替你們成就霸業,哼,那本王就讓你死在鬼梟手上。
「是這樣子的嗎?」一個是洗銀山的梟寇之首,一個卻是遠在京城的高官顯貴,她真的無法將這二人聯想在一塊。
「井榭妹妹,你才歷劫歸來,還是先躺下來休息,本王已經命人熬了幾味藥膳來給你定定神。」颯王無聲無息地坐在床沿上,然後執起她的雪白柔荑,對著有絲恍神的她柔聲說道。
「謝謝,颯、颯王……」猛地回神的她,一臉尷尬地抽回小手,似乎對颯王的關懷顯得陌生與不習慣。
「你我之間何須客套,你就將成為本王的王妃,關心你本來就是應該的。」颯王這抹笑別具深意。
「這……」易井榭張嘴想說什麼,但最後仍是沒有開口。怎麼辦?她今生不可能再嫁給颯王了。
「井榭妹妹,你可知本王萬分後悔當日沒能親自去迎接你,才會讓你受到如此大的驚嚇;不過,這一切都將成為過去,再也無人可以阻礙你我的這樁婚事了。」颯王再次抓住她略顯冰涼的柔荑,輕柔的嗓音透露出一種異常的獨斷。
「颯王,我……」易井榭的背脊忽地發涼,因為她發現眼前的颯王並不似他外表這般的和善。
「嗯?」颯王體諒似的一笑。
怯望著一臉溫雅的颯王,她又懷疑是自己多慮了,但不管颯王是如何看待她,她都不能再對他有所隱瞞了。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易井榭微微別過小臉,聲音虛軟卻無比堅定地輕道:「颯王,井榭可能無法和你成親了。」呃,好疼!才剛說完話的易井榭,就因為小手傳來一陣劇痛而攢緊眉心。
「井榭妹妹,本王是否聽錯了?」
颯王臉上的笑意絲毫未減,但易井榭卻為他愈來愈弔詭的眼神而心生懼意。
「我、我……」從颯王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陰沉氣息,直教易井榭透不過氣來。她試著想抽回被他扣緊的小手,卻怎麼使勁也難以如願。
「井榭妹妹別怕,本王一定會溫柔待你的。」颯王一手挑起她突然繃緊的下顎,然後在她倒抽一口氣的同時,驀地覆上她的唇。
完全沒意料到他會有此動作的易井榭,根本震驚到無法反應,尤其是颯王的吻並不是點到為止,反而是兇猛又狂肆的激吻。
颯王怎麼能夠這樣對待她!
易井榭心驚地瞠圓美眸,小手慌亂地猛推他,但無論她如何反抗,卻始終無法脫身,直到颯王放開她的雙唇,她才驚慌無比地直往床角縮去。
「颯王你……」易井榭一副不敢置信地摀住小嘴,眼泛恐懼地直瞪著他。
「我們即將成為夫妻,你總要習慣的。」對於易井榭下意識的排斥,颯王似乎完全沒受到影響。
易井榭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有半晌的時間說不出一個字來。
「我們的婚期就定在十日後,而這段期間,你就好好的靜養吧!」
「颯王!」在颯王即將離去前,易井榭忽然朝他大聲喊道:「我爹他還被困在洗銀山,難道你忘了嗎?」
「井榭,並不是本王不想救他,而是,他大概已經被鬼梟所殺,所以,你還是節哀順變吧!」
第7章(1)
砰、砰、砰……
深夜時分,曾經囚禁過易井榭的柴房,如今傳來不停拍門的碰撞聲。
「你們這群無惡不作的山賊,到底要把老夫關到何時,快放了老夫,不然颯王要是領兵攻上山,你們全都得死!」易新的著急和憤怒是顯而易見的,五天了,他被關在這間柴房已經整整五天;堂堂一名鎮國公,竟淪落至此,教他如何能夠忍受、能夠甘心。
而且,他亦發覺梟寇是有意讓他吃盡苦頭的,每日僅送來一碗白飯不說,還連一件御寒衣物都不給,這不是存心要他餓死或凍死在這裡嗎?
一想到颯王信誓旦旦地保證他不會出事,他便愈想愈不甘,愈想就愈覺得颯王根本是故意讓他被梟寇所擒。
可惡!他原以為颯王是個可以拉攏的對象,卻沒料到竟在此重要關頭栽了個大跟頭,非但合作無望,還對武越王難以交代。
「開門,老夫要見鬼梟,去,去把他叫過來見我!」易新氣憤難當,在急喘一口氣後,繼續拍打著門。
冷不防的,原本緊閉的門卻在下一刻開啟,易新愣了一下,隨即又驚又愕地瞪向來人。
「你、你是誰……快叫……快叫鬼梟來見我。」乍見立在門口處的身影,易新竟掩藏不住語氣裡的懼意,下意識地往屋內疾退;不料面前那雙如刃的冷厲黑潭卻如影隨形地緊攫住他,嚇得他猛打哆嗦。
「易新,你怎麼會不知我是誰?」沈胤醉冷冷地笑了。
「你、你就是鬼梟。」易新顫巍巍地指著他。
「易新,你可以再看仔細一點,我究竟是誰?」沈胤醉的嗓音冷得令人不寒而慄。
由鬼梟眼裡所凝聚出的那股深沉恨意,再加上那張似曾相識的臉龐,令易新在怔愕之間猝然憶起那件塵封已久的事。
易新面上神情突然丕變,「你是……」他不敢相信他居然還活著。
「說呀!」
「你是武越王的親生兒,裴、裴尊攘……」易新無力地靠在冰涼的木牆上,緩緩滑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