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就算了,本王問你,井榭呢,她怎麼沒跟你一道?」
「榭兒她——」哼,既然你敢耍著老夫玩,那老夫豈會讓你好過,「颯王,你還敢娶榭兒為妻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颯王半瞇起眼。
「昔日的傾城名花,如今已是殘花敗柳,颯王,如果你娶這種女人進門,那你颯王的顏面何在,怕是給人暗地取笑也不自知吧,哈哈……」易新眼神迷亂,口吻狠毒,似乎完全忘卻他口中所述說的女子正是自個兒的親生女兒。
颯王眸光轉沉,殺意漸起。
「易老這番話說得極有道理,這天下美人何其多,本王又何必執著於一個不再完美的易井榭,但本王費那麼多心思,總是要討回一些代價吧。」說完,颯王笑笑地走向易新。
「你、你想對老夫如何,我可是堂堂的鎮國公,你不能對我亂來……」易新已經退至懸崖邊,只要再往後退一步,就有可能踩空。
「呵,本王只是想替皇上盡一份心力罷了。」
「不,不要,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呀!」
果真,易新在颯王無形的逼迫下,雙腳踩空,身子疾速往崖下墜落,結束了他看似風光的一生。
第9章(1)
黑夜方至。
一陣陣水花揚濺起的清晰聲音不時從水井那方傳來,易井榭吃力地提著半桶的井水,欲走回自己的房裡。
自從跟了沈胤醉,她不再是位養尊處優的官家小姐,生活上所有的細節,她幾乎都是自己來。然而,她不但一點怨言也沒有,反倒甘之如飴,因為能陪伴在心愛之人的身旁,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不過,易井榭的星眸突然整個黯然下來。
「易姑娘,原來你在這裡,我找你很久了。」
易井榭放下水桶,回頭看向一名朝她咧開嘴的漢子。
「有事?」她識得這名漢子,因為他時常跟在沈大哥左右。
「師爺叫我來通知你,老大已經在回寨的路上,所以問你要不要先去接他?」
「沈大哥他回來了?」她驚喜的表情在下一刻轉為茫然,「他,可能不會想看到我。」易井榭艱澀地輕道。
「怎麼會!師爺說老大若是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漢子繼續慫恿她。
「但是我……」
「別再猶豫了易姑娘,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這……好吧!」
就這樣,漢子從馬房內小心牽出二匹馬,然後一副神秘兮兮地避開巡守的夥伴,與易井榭飛快地離開山寨。
「咦!那不是斷流嗎?耶——那個女的不是老大的相好?奇怪,他們二個怎麼會湊在一塊?難不成那個女人敢給老大戴綠帽!」一名不小心目睹到他們離去的漢子,臉色大變地趕緊去稟報師爺旌蔽。
然而,當這名漢子趕去大廳之際,卻被廳裡的一股詭異氣氛給嚇得將嘴邊的話給硬吞了回去。
在大廳上,總共有三個人,一位是旌蔽,另一位則是已呈現半瘋癲狀態的中年男子,最後一位,是鬼梟沈胤醉。
「老大,你老子是不是因為謀反失敗而發瘋了?」旌蔽以手肘推了推一臉冷漠的沈胤醉。
「沒錯,他是瘋了。」沈胤醉寒著嗓子啞道。
「喂,老大,你該不會真的想送你老子上西天吧!」裴彥臬再怎麼不是,終究是他的親生爹親。
「如果我要他死,就不會將他帶回來。」沈胤醉目光沉沉地盯著陡地爆出厲笑聲的武越王。
「哈哈……我是皇帝……不!我是太上皇,我是太上皇,你們統統給我跪下,哈哈……」籌畫十七年的皇帝夢,最後仍功敗垂成,這對武越王裴彥臬來說不消是個最嚴重的打擊;然而,他萬萬沒料到自己之所以敗北的其中一項原因,竟是他棄之不要的親生子助了皇帝一把。
「老大,你現在要拿他怎麼辦?」旌蔽皺著眉,看著披頭散髮的裴彥臬指著無人坐的椅子要它下跪。
看著自己的爹親落到此種地步,沈胤醉的內心有著萬般的感慨。
言 漸漸地,他糾結已久的眉心終於舒展開來,而心頭那抹揮之不去的陰影亦慢慢地撥雲見日。頃刻後,他重重吁出深埋在胸臆間的那股鬱抑之氣,道:「我要他長跪在我娘的牌位前懺悔。」
情「嗯,是個不錯的好主意,還有老大,兄弟我要恭喜你從今天開始獲得重生了。」雖然老大的眉宇之間尚有一小塊的陰影,不過旌蔽還是很高興地拍拍他的肩頭,心喜老大終於想通了。
小 不過,能讓老大重新變了個樣的第一號大功臣,自然是——
說「喂,小霍,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去請易姑娘過來。」
獨「呃,師爺,那個女人她……」
家「什麼那個女人,要叫人家易姑娘懂不懂!」旌蔽沒好氣地糾正他。
「喔,那個易姑娘她……」小霍偷偷瞄了眼面色登時沉下的沈胤醉,嚥了嚥口水才續道:「她跟斷流跑了。」
「什麼」旌蔽猛地揪住小霍的領子,失聲地說:「斷流拐走了易大美人?」這怎麼可能?
「對、對呀,我親眼看見斷流和易姑娘騎著馬離開的。」哇,老大的臉色變得好可怕。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好不容易才讓老大不再被仇恨所蒙蔽,現在居然又發生——好哇,死小斷,若讓我逮著你,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旌蔽氣得牙癢癢的。
「就在剛、剛剛……」
「那你幹嘛不早說……喂!老大,等等我呀……」
「為什麼我們跑那麼遠,都還見不到沈大哥?」易井榭突然勒住馬,大聲問著騎在前頭的斷流。
其實在一開始她就感覺不太對勁,但當時的她全因為心緒太亂而無法深思,但眼看再往這個方向走下去,就會經過絕荒崖,一處她不想憶起的地方。
「一到絕荒崖,姑娘就可以見著老大了。」斷流回頭咧嘴一笑。
「我想,我還是留在這兒等他好了。」他的笑,令易井榭的背脊陡地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