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成,有人還在那裡等你呢!」斷流冷不防的掉頭來到易井榭的坐騎旁,然後出其不意地探手想抓住她的手。
但易井榭早有警覺,在他出手的前一刻,便急急下馬,拔腿就跑。然而太過慌張的她,竟然往絕荒崖的方向跑去,等她發現時,已經來不及回頭,更何況還有個斷流緊追在後。
她太大意了。易井榭緊咬著下唇,沒命地往前跑。
但,他到底是要帶她去見誰——啊!
突然間,易井榭被一道從右方疾閃出來的人影給緊緊環抱住,她在驚慌之餘,還沒看清楚來人便拚命地掙扎大叫。
「放開我……放開我……沈大哥快來救我……快來救我……」再也抑不住滿腔驚恐的易井榭,終也道出破碎的嗚咽聲。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還要這樣欺負她?淚水潸潸地從她眼角滑落,她不僅哭得厲害,也哭得極度委屈。
倏地,一種滾燙的熱體在她被迫抬起下顎的同時覆上她的唇,她驚駭地咬緊牙關想阻止他的侵犯,卻換來他更粗暴的對待,而成功地讓他的舌探入她的唇內翻攪糾纏。
「唔……」兩人過分的交纏,讓緊閉雙眼的易井榭頻頻倒抽口氣,被鉗制住的身子也不禁掙扎得愈厲害。
然,不知過了多久,易井榭的掙扎突然漸漸停止;因為無力,因為困惑,也因為鉗住她之人所傳來的氣息勾起了她某種熟悉感。
是他!
螓首被一隻大掌緊緊按入一副溫暖胸膛上的易井榭,雖然仍舊間歇地抽泣著,但心情已經平復下來。
「沈大哥,你真的回來了。」她的雙手在遲疑半晌後,最後還是忍不住心中渴望而怯生生地環抱住沈胤醉。
「為什麼跑出來?」他冷硬的問。
他從不認為易井榭會誠如小霍所說的跟斷流一塊兒逃離,以致眾多不幸的猜測便不停地在他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他擔憂、害怕,甚至想一刀砍了敢誘走易井榭的斷流。幸好,他來得快,也來得及時,不然他真的會——
驀然間,他驚覺到自己再也不能沒有她了。
感覺自己的腰快被他擰成二截,但易井榭卻絲毫不以為意,「他說你快回來了,所以要我出來接你。」她稍稍探出頭,看著倒地不起的斷流一眼。
「而你就笨到上當?」
「我、我……對不起……」她也覺得自己很笨,明知他已經不要她,她還像個呆子般地出來接他。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其實,他是很想再聽她說一次:我愛你。
「那你想聽什麼?」他還是不肯原諒她的一時失言嗎?既然如此,他何必要來救她?淚水,再度無聲無息地滴落。
「你應該知道的。」他的眸光不自在的閃爍著。
「除了對不起,我還能說什麼?」她苦笑一歎。
「你——」
「如果沈大哥指的是那件事,那我一定會如你所願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沈胤醉終於受不住她的怪裡怪氣而低吼出聲。
「你不是要我走?」
「要你走?我什麼時候說——」沈胤醉粗啞的聲音突然中斷,而他的臉色也在下一瞬間變得十分難看與挫敗。
「你記起來了?」美麗無瑕的嬌顏浮出了心傷的色彩。
「我、我那個時候是氣你……氣你……」沈胤醉抿緊唇,神情除冷硬之外還有更多的尷尬。
「你一再地要趕我走,根本不聽我的解釋。呵,也許是我易井榭的面皮太厚,才會——」她自我嘲諷地想退離他的懷抱。
「我不許你那樣說自己,是我,是我不對,這樣總可以了吧!」沈胤醉硬是將她強拉回來,而他最後那句不太甘願的變相歉語,令易井榭在愕愣之餘,也起了一股想哭又想笑的莫名衝動。
沈大哥終於肯原諒她了!「沈大哥,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會再趕我走了是嗎?」由於這份驚喜來得太突然,她不確定地再問他一遍。
「井榭,打從你一出生就注定是我沈胤醉今生唯一的女人,而我,也絕對不可能再讓你有離開我的機會,這樣你聽懂了嗎?」他已經真正領悟到自己要的是什麼。
「沈大哥……」易井榭早已淚流滿腮地猛點頭。
「榭兒,我的榭兒……」沈胤醉激動地將她擁得更深。
冷不防的,也可以說是毫無預警之下,沈胤醉猛地將易井榭壓倒在地。
咻!一枝羽箭就這麼定定地插在沈胤醉身後的樹幹上,若不是他及時臥下,箭可能會從他背後貫穿而過。
第9章(2)
「沈大哥你……」猶不知沈胤醉差點中箭的易井榭,又慌又窘地直盯著面色一沉的他。
沈胤醉輕哼一聲,迅速起身並將易井榭一同拉起,並在她發問前將她拖到樹木後頭,語氣冷硬地對她道:「乖乖待在這裡不要出來。」
「為——」
「聽話。」沈胤醉語氣甚是堅決地說完,旋即走出。「颯王,出來!」哼,斷流何時跟颯王勾結在一塊?
喝!是颯王!躲在樹後的易井榭冷不防的心一震。
原來斷流要她見的人就是颯王。
「呵呵,鬼梟,剛才那箭沒射中你,還真是可惜呀!」颯王一派風度翩翩地從暗林裡踱出。
「颯王,我說過我會還給你的。」沈胤醉靜靜地抽劍佇立。
「井榭妹妹,你就好好看著本王是如何除掉洗銀山的禍害——鬼梟。」颯王突然揚聲對樹後的易井榭得意說道。既然易井榭的身子已髒,那他也不想要,不過呢,他絕不會輕易饒過曾經侮辱過他的人。
聞言,易井榭立刻想衝出來,然而,在看到沈大哥挺立的背影之後,她又退回去。她應該對沈大哥有信心才對,現在出去,只會令他分心。
「颯王,你可以叫你的手下先上。」沈胤醉以劍尖指向颯王身後那群仍藏身在暗處的人馬。
「不,本王要親自打倒你。」這樣的勝利才有意思。
下一刻,雙劍交擊的鏗然聲在靜默的山徑裡顯得格外刺耳,而目睹二人激烈交戰的易井榭更是緊張到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