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厭惡什麼樣的女人干我屁事?只是她有種想,卻沒種說,唯有盡量避開他詭異的視線,小心翼翼地不去吸到他所吐納出來的灼燙氣息。
可是,她快撐不下去了。少量的空氣,已使她的臉蛋呈現不自然的瑰麗。
「條件……你的條件是什麼?」她忍不住大口大口吸著空氣,即使她的鼻間,全都是屬於他男性的特殊體味。
「你猜呢?」他的手毫無預警地滑移到她的腰際,不動聲色地調整她微傾的坐姿。
哼,猜對有獎嗎?
她下意識地握緊雙拳,卻在此刻驚覺自己的雙手不知在何時,已抵在他的胸前揪住他的衣領。
喝!就在她鬆手的前一瞬間,她的心猛地狂跳起來,恍惚間,她感覺自己的腿間有種說不出的騷癢;那種發自體內的不安與心悸,就像是昨夜與他在車內,察覺他的生理變化是一樣的。
就算中間隔著小褲褲與絲襪,但抵在他亢奮上的私密處,仍舊強烈地感受到他的灼熱,輕輕撞擊著她的敏感點。
她臉色陡地刷白,乍然明白他的意思。他要她學何少微一樣,拜倒在他的褲管之下。
言隱逸,你死都別想要我跟你睡同一張床!
「我從不勉強人。」他扣住她僵硬的纖腰,往他腿上重壓,並以折磨人的速度,在他身上緩緩兜著圈子。
這種陌生的刺激感,讓桑貂兒急喘息,本能的想合緊跨坐的雙腿,然而她這麼做,只是把他的大腿夾得更緊。
之後,他仰首重哼一聲,才使得她迷亂的意識稍微恢復正常,而她就趁此機會雙臂一推,嬌軀順勢滑落在白色的地毯上。
可是,她居然沒有力氣起身!
「單紅霓。」他讓她逃,是因為接下去還有好戲可看。
乍聽這個名字,她的雙膝都發軟了。
單紅霓,也就是給她貴賓卡及透露言氏車輛號碼的凱薩飯店領班,更是她唯一有聯繫的好朋友。
「你、你想對她怎麼樣?」不能害紅霓出事!這個意念,讓她聚集了所有勇氣抬頭凝視他。
「我說過,我從不勉強人。」睥睨著跪坐在他腳邊、燃燒著旺盛的怒意、仍不得不臣服的桑桑,他的心情倏地大好。
「我——答應你。」
「嗯,提醒你一點,我隨傳,你便要隨到。」
好累喔……
桑貂兒整個人呈大字形地仰躺在床上,動也不動一下。
不一會兒,她半瞇的眼角突然流出一顆透明的點滴,之後,第二滴、第三滴……不斷凝結而成,無聲無息地滑落下來。
桑貂兒只容許自己哭十秒鐘,這是她離家一年後,首次嘗到淚水的滋味;諷刺的是,她上一回哭泣時,也是為了同一個男主角。
合該是逃不過吧!
想不到繞了一大圈,最後還是要被他吞吃入腹,而且是極沒尊嚴地把自己送進虎口,任憑他咬得稀巴爛。
嘖,她八成是錯估男人的劣根性,也高估自己的應變能力。
與他對峙不到二個鐘頭,就好像耗費她大半生的精力,虛弱不已。
說來可笑,她手上根本沒有任何籌碼可以挽回頹勢,而她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一走了之。
回想起離去前的那一幕,她就忍不住想揍他個幾拳……
砰!
桑貂兒忍不住翻身拿起床頭旁的小鬧鐘,往地上用力一砸。
什麼叫隨傳隨到?你愛做大嫖客那是你家的事,但我可不是你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玩伴,抑或是情婦。
「言隱逸,我跟你的仇這下子結大了。」她揮掉已乾涸的淚痕,使勁大吼一聲,之後倒回床上氣喘不止。
哼!她原本想祝他早日得愛滋病,繼而想想又不對,萬一害到自己,豈非倒霉透頂。
鈴——
惱人的手機聲乍響,桑貂兒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打來的。
「桑桑,你是我們雜誌社的救命恩人,老編跟你說一千次、一萬遍的謝謝……」
此時此刻,聽到罪魁禍首的道謝聲,她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社長說,你可以盡量休息,等你覺得休息夠了,再來上班。」
嘖,這算是社長的恩賜嗎?
桑貂兒失笑地按掉通話鍵,隨手一扔,重新將自己甩回床上,深深埋進枕頭裡。
的確,她需要長時間的休息,以便恢復她流失的元氣,而且她更要儲存戰力,以抵抗大嫖客隨時隨地的偷襲。
鈴——
不識相的行動電話再度響起。
「說要讓我休息的,還來吵!」桑貂兒將雙耳摀住,拒絕接受外來的雜音。
對方也很執拗,似乎一定要她接電話不可。
在響過十五、六聲後,桑貂兒終於投降了,她粗暴地按下通話鍵,開口便是一陣怒斥:「你不是答應要放我假,幹嘛又打電話來吵我?你——」
「明晚六點,我會派人去接你。」
冷絕的低沉聲驀地插入,讓她的手一震,手機險些掉落。
「你,是、是你……」
「我會給你一支新的手機,響五聲沒接,你就等著瞧。」
哼,哼!明天晚上,他就等不及的要「碰」她了。
言隱逸,你這該殺的色狼。
嘿,如果你派出來的人有本事找到我的話,我鐵定二話不說、直接癱平在床上,讓你為所欲為。桑貂兒噙著一抹極為可怖的笑,暗暗想著。
第2章(2)
紅色小車高速行駛在南下的國道公路上,在下台中交流道之後已近深夜,她隨便找了家飯店休息。隔天一早,便又開著車轉往下一站。
純樸又偏遠的台南小鎮,正是她躲藏的好地點。倘若時間允許,她其實是想飛到國外去;不過,她就不信自己藏身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言隱逸還有辦法找到她。
為了預防萬一,她還是捨棄一般旅舍,將車直接開往山腳下。
午後的炙陽雖不再這麼螫人,還是把她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膚給曬得紅通通。
南台灣的陽光,就是特別熱情,桑貂兒終究還是受不住地躲入樹蔭下,呆望著一整片綠油油的田地;而原本紊亂的思緒,也在這段期間內,漸漸沉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