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沒將話說完,難道葉芳鈴還不瞭解這個學長的癡,他八成以為詠竹還活著,她得提醒他。「董事長,雖然如此,我們還是得小心些,也許SAM另有目的?」
「你先派人調查SAM的來歷,等到結果出來後再說吧!」莫名的情緒,江寒打心底希望SAM是無辜的,他不想懷疑他!
第四章
江寒離開後,詠竹一個人躲在儲藏室裡,摸著自己的頭渾然忘我。「他碰我了,江大哥摸我的頭,就像以前一樣,他……嗚……江大哥,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嗚……」
還陽出了錯,詠竹莫名其妙地上了SAM的身,使自己變成了男人,她哭了好久,想找安琪拉算賬,那個迷糊小天使卻像空氣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沒錢吃飯,又不敢回家,就算回去,以眼前這副模樣,爸爸、媽媽肯定也認不出自己來,就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突然看到餐廳的徵人啟事——「薪優供食宿」。既然有吃、有住,他沒有多想,立刻用SAM的名字跑來應徵。
結果,想不到這間餐廳居然是江寒名下的產業之一,而且他就在同一棟大樓裡上班。
往後可以每天見到江寒,詠竹真是高興死了,可是該怎麼讓他相信SAM就是詠竹呢?
直接告訴他肯定是行不通的,江寒不會相信「借屍還魂」這種事,他向來是個「無神論者」。
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接近他,慢慢引起他的注意,讓他懷疑自己的身份、目的;江寒一向喜歡當個主導者,由他自動找上門來,比旁人費盡唇舌向他解釋半天還來得有效果。
打定主意後,詠竹就開始設計這場午餐約會!
首先礦泉水加鹽巴是最好的觸媒,這種飲料喝法是國二那年江寒參加校際馬拉松比賽,脫水昏倒在終點時,詠竹發明出來的,從此他就愛上那個滋味,每次兩人約會他都喝這種飲料,如今往事重現,應該可以挖掘出他塵封的記憶!
接著連續三十天不同的巧克力開胃菜,將喚起他的好奇心與警戒,他會記住「SAM」這個人,甚至開始派人調查他或者跟蹤他,只要江寒多注意「SAM」,他就會發現「SAM」和詠竹在生活習慣和日常舉動之間有許多相似之處,他會開始懷疑,這時候詠竹再出面說明這場「借屍還魂」的鬧劇,他應該會比較容易接受,或許他一下子就相信了也說不一定。
詠竹興高采烈地計劃著,明天該做冰淇淋給江大哥吃了,往後她每天都要親自下廚,不是有一句話嗎?「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憑他們長達十年的交往與瞭解,她絕對有自信江大哥一定會喜歡她做的料理!
走出儲藏室,先向領班請一個小時假,她得去買些做冰淇淋的材料。
安琪拉慢慢地從牆壁裡浮出,她一直跟在詠竹身後,只是沒有勇氣現身和她見面,摸著背上潔白的羽翼,委實害怕詠竹真的狠下心將她翅膀上的羽毛拔光!
可是看到她興奮地計劃著一切時,安琪拉真不知該怎麼辦。「她好像完全忘記變成男人的事了,要提醒她嗎?」
「不!」安琪拉迅速否定了這個想法,詠竹會打死她的。
也許事情不是那麼糟,她想起最近才在凡間學會的順口溜——「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體重不是壓力、性別沒有關係」。也許現代人的愛情觀真是如此進步,那樣當然就沒什麼好煩的了!
總之,打死安琪拉,她也不敢現身見詠竹就對了!
誰說只有人類喜歡逃避問題,天使找借口推拖的本領也不小,當然安琪拉有她自己的說法。「誰知道天使死後會變成什麼東西?所以還是別冒險的好。」
好堂皇的理由啊!
打發掉秘書和煩人的葉芳鈴,江寒今天有整整二十四小時的空閒。
一大早開車來到國家墓園,雖然詠竹的身體已經燒掉,但沈家依然為她造了一個美輪美奐的墓園。
為花瓶換上詠竹最喜歡的黃玫瑰,江寒拿出兩份卷宗攤在地上。
白色和藍色的金屬夾上,分別用黑色的油性筆提上同樣的名字——SAM!
他猶豫著該從哪一份資料開始閱讀起,白色的資料出自於葉芳鈴委派的徵信社,他瞭解她的為人,認真、聰明、執著,這份資料在呈上他的辦公桌之前,她一定看過了,甚至以她認為是對的、正確的想法和言詞將它重新修飾,它可能不夠客觀,甚至會有點兒偏頗。
但藍色這份資料又何嘗不是如此,他完全站在對自己有利的立場上,命令公司裡的保安部進行調查,「察顏觀色、阿諛奉承」古今中外皆然,那些讀查員將老闆的喜好、心事摸得可透徹了,他無法相信他們會完全秉公處理。
江寒很後悔,他應該另外委託徵信社調查這件事的,他需要一個客觀、中立的答案和建議,尤其在自己的心已經偏袒,理智漸漸喪失的時候。
考慮良久,他決定先看葉芳鈴呈上來的白色卷宗,打開第一頁——
「SAM·IDEX,西元一九七一年一月二十八日出生於新加坡,曾經住過法國、意大利、南非、美國……等多個國家,通曉四國語言。
祖父是華裔,新國的著名銀行家,和具有吉普賽血統的酒店女郎結婚,轟動社交界。但此段婚姻僅維持一年,在其子出生後他們就離婚了。
父親艾力克的感情同樣觸礁,他和法國女星SUNA結婚三年後,就開始分居,直至目前尚未離婚。
其家族標準的利己主義和浪漫思想,在SAM身上更表露無遺。
他一九入九年畢業於美國哈佛大學,隔年在修碩士學位時與同寢室三名室友發生口角,開槍將其中一人擊傷,因此被退學!
傳言爭執火花起於房東女兒,一名美麗的拉拉隊女郎,SAM曾和此女交往三個月,其後因為他開始流浪攝影而無疾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