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末代艷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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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明驥這才回過神來,專心在眼前射獵的活動上:「哦!是是,皇上的箭法果然高明,連獵鷹都給您射下來了,真了不起。」

  順治狐疑地望望魂不守舍的他:「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要朕替你傳太醫來看看?」

  「皇上放心,微臣不累的。」明驥疑惑地望著順治,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

  「你看看那兒,剛射下的是一頭大雁,不是你說的獵鷹!你不是沒睡飽看花了眼,就是心不在焉,沒把心帶在身上。」

  明驥心中一驚,連忙翻身下馬,跪在地上:「臣該死,冒犯了皇上的雅興,請皇上降罪。」

  「朕又沒怪你,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在地上的!朕不是早跟你說過了嗎,只有咱們兩個人的時候,你是朕的堂兄,朕只是你的小堂弟嗎?」順治也跟著躍下了馬,親手扶起了他。

  「話雖如此,但禮不可廢,皇上您始終是坐擁江山、統御百萬雄兵的皇上啊!」

  順治似笑非笑地瞅著他:「你越來越像你阿瑪了,滿口君臣禮儀、仁義道德的,令人討厭。」

  明驥自己也笑了:「好啊,下次我有事求您的時候,您可千萬要記得我是您堂兄唷。」

  「沒問題。這場獵牧已經結束了。朕打了一隻雁,你卻空手而回,是你輸了。」順治興致勃勃還想再跑幾圈,「咱們重頭比過,往東邊去看看,你說怎樣?」

  「只有捨命陪皇上羅。」

  § § §

  北京天壇處數百名侍衛弓上弦、手握刀嚴密戒備著,每個巡邏的武官都小心翼翼地來回走動,明驥也身穿官服夾在這文武百官之中隨順治祭天。

  不—會兒,司儀宣佈焚香禱告,祈求國泰民安。順治步上了天壇台階,高舉著香支正要往香爐插下的時候,忽然從天壇屋頂上躍下了一位身著黑衣、蒙去頭臉的女子,手中長劍直指順治而來。順治大吃一驚;急往右邊一閃,只是那女子來得好快,眼看就要刺中順治身體了。

  明驥忙挺身拔劍架了上去,兩把長劍碰出了火花,順治也逃了過去。幾名侍衛上前相迎把他團團護住了,可是更多的官兵是包圍著相鬥的那兩人。那女子見一劍不中,又是明驥插手,心中一軟,劍招也遞不出去了,只是勉強地支撐著,想找機會逃出去。

  明驥的武功自小是跟著隨身侍衛卓爾莽學的,招式未必精巧,但使劍卻使得沉穩,劍光道道,虎虎生威。他見這女子輕巧靈動、劍氣逼人的打法,心中也是駭異,好在他內力雄厚,那女子也佔不了上風。周圍的侍衛搶著上前緝兇邀功,但兩人鬥得凶狠,其它人插不進手,只在一旁搖頭吶喊,壯壯聲勢罷了。

  那蒙面女子正是無歡改裝前來刺殺順治的,她本想一擊就中,就算是無法逃出重圍,立刻橫劍自刎也不要緊,但如今讓順治逃了出去,卻是魂縈夢牽的明驥迎了上來,內心實在矛盾,許多凌厲的招數也使不出來。見他步步相逼,她已經快沒有退路了。

  正心煩意亂的時候,右腿竟被身旁侍衛一柄飛刀偷襲,她腳步一個不穩,跟著就退往樓梯去了。她臨危不亂,長劍跟著上撩,使出的正是「冷月七星劍」的精要——「流星趕月」。但她還是太過大意了,明驥早已算準了她的退路,他不避反迎,長劍偏往她頭上擊去,無歡沒有辦法避開,只好舉著長劍擋了一擋。但她終究吃虧在力小,手中的劍被他彈了開去,右手臂上也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衣袖裂了開來,露出了一截雪白晶瑩、光滑柔細的手臂,手腕上戴的一串珍珠手鏈也散落了一地。

  明驥又驚又喜地望向地上散落的珍珠,那不是掛在小憐手上的那串珠鏈嗎?他長劍凝住不發,愣愣地望著地上滾落的珠子,無法置信地瞪著眼前的女子。

  無歡見機不可失,忙衝上前去制住了他的右手,奪過他手中的長劍,喝住了其它蠢蠢欲動的侍衛:「站住!誰也不許過來。誰要是敢上前一步,我就要他的命。」

  眾侍衛見那柄長劍如一泓秋水般,寒光點點地架在明驥的脖子上,個個便驚慌失措,原本見這刺客已是籠中之鳥插翅也難飛出重圍,誰知變故頓生,貝勒爺竟落在她手裡,待要上前搶奪,又怕她真狗急跳牆,傷了這位當今皇上面前的大紅人。

  順治才從刺客劍下進了出來,驚魂未定地望著台上惡鬥的兩人。待見她挾持了明驥,忙出聲說:「你放下他!朕保你無事就是了,快放了他。」

  無歡傷口劇痛,剛才那奪劍制住脈門的一招,已是用盡了全身精力,此刻已是虛弱得嬌喘著倚在明驥身上。她停了一會兒才說:「你叫他們退開,找一匹馬來。」

  「快退開,照她的話去做。」順治忙退後了幾步,又叫大家跟著他做。其中雖有幾人看出這刺客已快支持不住了,但皇帝有令不得不照做,大家讓出了中間一條路。

  無歡提了一口氣,拉了明驥便躍過他們頭頂,奔到一匹馬前,她牽過馬韁,對明驥說:「上馬,坐在我前面,不許回頭。」

  見他乖乖地上了馬,無歡這才放下心上那塊大石頭,兩人共乘了一匹馬,飛奔而去,身後並無人追趕來。明驥並非沒有脫離她挾持的能耐,但心中始終縈繞那幕珍珠散落一地的影像。當年小憐生病時,他端茶奉水伺候了她好一陣子,那串珍珠是他看熟了的,他幾乎可以肯定那是小憐的東西,但怎會在這刺客身上?難道她是小憐?明驥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

  那匹馬奔行迅速,明驥只覺耳旁風聲狂起,草木一排排向後倒退,依稀分辨出是往城郊而去。他忽覺那刺客握住他右手脈門的手臂濕答答的,似有什麼液體不斷湧出。他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刺的那劍,傷口極深,血液正不停湧出,滴得他身上、馬上、地上都是血跡點點,心想,這名刺客恐怕是初出江湖,不用幾個時辰,宮中侍衛就會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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