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末代艷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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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頁

 

  綠柔拒絕讓他的花言巧語打動自己的心:「哼!我的眼睛不是到今天才瞎的,早在當年就看錯了你,無論你怎麼狡辯,都脫不了密告的事實。」

  就在他們各執一詞、爭吵不休的情形下,一個低沉悅耳的男聲清清冷冷地插了進來:「的確,當年是有這麼一個處處和查良爾親王作對、視親王如眼中釘的人,但那人是已故的攝政王多爾袞。當年他急欲樹立個人勢力,對於有可能妨礙他奪權的人,他都想盡辦法剷除,而查良爾親王正是他的頭號大敵。他有心誣陷,偏偏親王又為了南下出兵的事惹得先皇不快,種種因素的配合,終於釀成了那場災劫。你在京口擄走小憐之時,怎會忘了向害你全家的主謀者下手呢?」說話的人正是明驥,他從宗人府調來了十卷卷宗,經過反覆的推敲與猜測,終於找出了真正的兇手。

  在他說話的當時,綠柔也在反覆思索這個可能性。當時她還不到十七歲,什麼事都懵懵懂懂的,而阿瑪和多爾袞不合卻是眾人皆知的事。皇太極和多爾袞素來兄弟和睦,若說是他密告,也不無可能。

  明驥見她臉上陰晴不定、遲疑不決的模樣,心知這番話已動搖了她被仇恨塵封的心,他決定再下猛藥。

  「綠柔格格,當年的事尚有很多疑點。你何不進宮求見皇太后,請她為你做主翻案,為查良爾親王昭雪冤情,讓你恢復格格頭銜,全族人重歸族譜。」

  綠柔猛然揮著手:「皇太后?大玉兒?當年她連求情的話都不敢說,我還能奢望她為我翻案嗎?你不用再多費唇舌了,我以我自己的方式報仇,不需要任何人幫我。要不了多久,八旗旗主全都會喪生在我的劍下,一個也不能例外。你要怪就怪你阿瑪當年負了我,這筆債我要在你身上討回來,說什麼都沒有用。」

  「你變了,當年你人如其名,是那麼溫柔可愛的小姑娘,而今的你只是個可怕醜陋、為了復仇而活的行屍走向。」鄂比泰沉痛地望著地,當年學箭騎射的一幕幕猶如昨日一般鮮明,而她已經變了。

  綠柔倏地一震,他這種鄙夷的眼光徹底擊潰了她,多少年裡,午夜夢迴,他英挺的容貌無時不是支持她活下去的動力,何曾有過這種輕視的神情?她馬上在心裡豎起高牆,防衛著自己:「哈哈,罵得好,你和我一樣都很有識人的本領,我錯看了你,你也錯愛了我,我們就算扯平了。不過,不管怎麼說,我決定的事都不會改變,我要看著你親手送兒子上刑場;看著皇上對你一家不再恩寵;看著你和敏慈眾叛親離,孤苦無依。」

  卓爾莽實在聽不下去了,他不能容忍一生待人忠厚的王爺讓她如此辱罵。他提著大刀衝了上去:「你這個心理變態的惡女人,虧咱們王爺還為了你遲遲不肯再娶,你有沒有一點良心啊!你的良心一定被狗吃了。」

  他嘴裡說個不停,手上的刀子也砍個不停,但都被綠柔輕輕巧巧地閃過去了,她左一晃、右一晃地便跨出了他舞刀的範圍。要解決這莽漢並不容易,但她卻輕巧地避開了,武功之高,令人咋舌。

  綠柔猶在心裡咀嚼他的話,斜睨了鄂比泰一眼,他真有把自己放在心上?真遲遲不娶?她心念動個不停,身子也在廳中閃個不停。卓爾莽見奈何不了她,連她的衣襟也沒沾上半點,濃眉一豎,毫不畏死地衝上前去,打算和她拚個兩敗俱傷。

  無歡也在納悶,明明師父三兩下就可以把卓爾莽打倒,而現在為什麼一徑在閃躲,招式也不那麼凌厲了呢?但此刻的她無心仔細推敲,她心裡最牽掛的還是捉下了綠柔,明驥就安全了。她高聲叫著:「師父,我的確武功不如你,但現在圍繞在你四周的,全是武功高強的能手。你有自信能衝出重圍嗎?」

  話語甫落,她便伸手奪過身旁衛士的劍,衝進了廳中激戰的兩人之中,一劍劍向綠柔攻去。明驥見她身手好快,來不及阻止,也不顧一切地加人圍攻的戰局了。

  明驥和無歡的劍法都極高,再加上一個身手不弱的卓爾莽纏夾不休,綠柔也漸漸感到出手沒有那麼靈活了。她遊目四顧,這廳中好手確實不少,危急中計生,長劍虛晃了一下,逼退他們之後,哈哈笑著,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黑黑的圓球。

  「無歡,我敢到這裡來,難道一點準備也沒有嗎?你仔細看看我手中的是什麼?」

  「雷火彈!」無歡忙拖著明驥和卓爾莽向後退了好幾步,只來得及高叫了一聲:「快伏低身子,快!」

  一股震耳欲聾、夾雜著大量濃煙的爆炸聲在大廳中央響起,霎時飛沙走石,傢俱全毀。無歡和明驥距離最近,有不少屋頂震落的瓦片都打在他們身上,雖然傷勢不重,卻也痛得很。

  明驥忙抬頭一看,綠柔早已躍上屋頂破開的洞口,笑吟吟地望著一臉狼狽的他們:「失陪了,他日刑場再見。」她身形一閃,隨即快步離去。

  無歡也坐起身來,眼神中有著深沉的絕望:「她走了,還是讓她走了。」

  明驥卻溫柔地抬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這令他心痛沉醉的臉:「幸好,沒傷到你如花似玉的容顏。」

  無歡蹙眉瞪了他一眼,都快要死了,還在乎好不好看,但慢慢地在他眼中看到了深情與無悔的執著,她驀然明白了,唇邊也漾起了一個夢幻似的微笑:「是啊,我最近都沒好好照照鏡子,一定弄得灰頭土臉,黑眼圈都出來了,你還喜不喜歡這樣的我啊?」

  「喜歡,當然喜歡。」明驥在她唇上印上了一抹深刻而纏綿的吻,旁若無人地逕自喁喁而語,說些無關痛癢的傻話。

  鄂比泰他們見了這種情形,也只能相互搖頭輕歎,各自回房,不打擾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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