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表姑,還是那句老話,靜觀其變吧!也許這其中會有教人意想不到的事。」
之眉敬謝不敏:「謝了,只要讓我看看那是個什麼三頭六臂的大人物就行了,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是淑女,打算用三十年的時間來報仇,我就不信扳不倒飛鷹集團。」
上揚打趣地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聲:「喲!決定重回老本行啦?」
「沒錯,在商場上跌倒,就要在商場上爬起來,而且,我也沒打算這麼年輕就不問世事!」之眉自信地笑了笑。這使她看起來容光煥發,格外動人。
不知怎麼的,她突然想起君凱,這幾天為了負氣,一直沒跟他聯絡;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電話愈來愈少,問候也愈來愈短,他到底把她置於何地?
說真的,她很想念他喊「親愛的」時溫柔多情的模樣呢!唉!女人,就是灑脫不起來,這是她的悲哀,還是大多數女人共同的困擾呢?
幾次想開口跟上揚說,君凱就是當年的轉學生,但每每話到舌尖又縮了回去。以上揚的個性,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她何必製造困擾呢?她的問題她要自己解決。
上揚熟稔而有禮地向每位賀客寒暄,解釋著今晚的出席。這實在很不尋常,向來極少在社交場合露面的褚余兩家惟一的傳人,今晚連袂出席,這主人的面子可真不小。
更慘的是,上揚還得向每個人解釋他的女伴為什麼不是胡知非,而是余之眉。天知道知非現在在忙什麼,她有時比他還難得休息一下呢!
突然,大廳一靜,主持人上台了:「各位來賓,各位女士,非常感謝你們今晚的光臨……」
「老套,煩不煩哪!」之眉和上揚一直沒離開餐桌旁,享受川流不息的點心大餐。
「有耐心點,沒多久就會進入主題了。」上揚老實不客氣地拿起心愛的龍蝦燒賣,吃得津津有味。
之眉瞪了他一眼:「還說我!你自己也很討厭這種場合,若不是陪我,你大概不會來吧!」
「答對了,我寧可跟在知非身旁,瞧瞧她到底在忙什麼!」他無限惋惜地感慨。
「知非最近在忙些什麼?為什麼老是不見人影?」
「她和國際探險隊到內陸尋找失落的清朝王宮寶藏。她深信那是在動亂時,被百姓們藏起來了。」上揚苦笑了笑,「或許是因為她來自清朝,所以對那時代特別親切,一有風吹草動,她就忙著追尋。」
之眉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怕她回到家鄉,觸景傷情,突然不回來了?」
「她不會的,我對她有信心。」上揚拍胸脯保證。知非不會丟下他一個人的。
之眉笑了笑,突然神情緊張了起來,因為她聽到余氏企業的大名被主持人念了出來。
「……所以,余氏企業目前名下的旅館、飯店,各種連鎖式經營,自即日起歸于飛鷹集團旗下,成為飛鷹集團在亞洲的一處重要根據地,我們對這結果樂見其成……」
「狗屎!」之眉發出不淑女的譏諷,而且被接下來的發展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很榮幸的,飛鷹集團的總經理和他的特別助理今晚也來到這裡,與大家共同慶祝這段歷史的重要時刻。現在,讓我們歡迎他們兩位。」
主持人把全場的焦點帶到兩位西裝筆挺,高大英俊的男子身上。而令之眉吃驚的是,那兩個男人,正是尚君凱和范逸軒!
「這是怎麼回事?!他竟然是飛鷹集團的總經理!」
上揚的低喃在之眉空洞的心裡引起極大的回音。天哪!她又被騙了。
這個超級大騙子究竟還有多少事瞞著她?而且,他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在她被耍得團團轉時,他竟然不動聲色地收購余氏企業!
他怎能這樣對她?!在他口口聲聲呼喊「親愛的」同時,又在背後狠狠地刺了她一刀!
她突然覺得頭好痛……哦!不,心也痛!強烈的打擊使她臉色蒼白如紙,而且搖搖欲墜。
在未上台前,君凱就注意到她了。她稍作打扮之後,顯得更冷艷動人、高貴華美,即使數日不見,她還是如他記憶中迷人,而且,他竟然有些嫉妒褚上揚離她這麼近。
別急別急,事情就快圓滿結束了,到時候他要好好抱著她,低訴這幾天的無奈相思。
突然,主持人介紹他的出場,之眉好奇地往這邊望來,他興奮地給她一個微笑。哪知她的臉色驟然大變,彷彿看到什麼惡魔一般,頰上失去血色,這令他頓時心痛如絞,恨不得能盡快飛奔到她身邊!可惜,他還得上台完成他的任務。
他不情不願地走上台,眉峰依然緊蹙著,他看到上揚扶著她,往沙發方向走去。可惡!他嫉妒上揚那雙手。
「各位來賓,感謝你們今晚的光臨!我想,主持人和飛鷹集團有些誤會,敝人僅代表本集團向余氏企業致歉。」他頓了頓,該死的,之眉的手竟緊抓著上揚的臂膀,身體有大半靠在他身上。
奇怪了,為什麼她碰到那男人不會過敏?
可惡,他恨褚上揚!
「關於收購余氏企業一事,純屬誤會,飛鷹集團將不會入主余氏。」咳了聲,他把話說完後,就逕自走向之眉身旁,絲毫不理會大廳裡傳來的陣陣私議聲。
「怎麼回事?為什麼一下收並,一下又說沒這回事?到底在搞什麼鬼?」一個前額微禿的中年人不解地低語。
「畢竟是年輕人,完全沒有企業家凌厲果斷的本事。」另一名中年貴婦喃喃地說。
然而,附議的人多於存疑者,逸軒則正在安撫已經快瀕臨瘋狂邊緣的主持人。
對於這一切,君凱置若罔聞,他大踏步地走向之眉,和煦無害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親愛的,你今晚好漂亮,雖然我比較欣賞你平常率性的穿著,但偶爾略作打扮,也讓我大為驚艷。」
屁股強而有力地擠進上揚和之眉之間,硬是把那礙眼的男人擠出三尺之外。上揚灑脫地笑了笑,默不作聲地尋找自己的娛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