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賴上親親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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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誰叫他老是對她沒啥好臉色,讓她不得不用這種法子換取他的噓寒問暖!真要說起來,也全怪他。

  眼看凌展冀的手已經快伸到嘴邊,她一急,連忙將整張小臉埋進他的胸前。

  「你……你是怎麼啦?」

  這個舉動,果然讓凌展冀登時手足無措,他渾身僵硬的兩手大開,不敢碰觸到胸前那個緊攀著的小人兒,活像是被點了穴似的。

  言纖將臉埋在他胸前,邊晃著腦袋,邊奮力嚼起嘴裡的桂圓糕。

  凌展冀從未想像過被一個女人抱著是何滋味,只是這樣的感覺好……奇怪!

  軟綿綿的身軀,以及玲瓏曲線緊貼在他下腹,他的心活像不是自己的似的,不受控制的猛跳個不停,不穩的呼吸簡直比他追了幾十里竊賊還要紊亂。

  而且那樣緊貼著自己的溫暖與柔軟,竟是那樣該死的好!

  渾然不覺凌展冀的失神,言纖很不文雅的匆匆幾口將桂圓糕狼吞虎嚥下肚,還邊狠狠詛咒了幾十回。

  待她終於吞下那塊惹事的桂圓糕,言纖瞇著眸子故作不勝嬌弱的扶著額際,退開他的胸膛嬌嗔道。

  「哎呀!真是對不住,我方才頭暈了下,一定是失血過多的關係。」

  好半天,身旁的凌展冀始終不發一語,言纖半倚在床上,忍不住狐疑的悄悄掀開一條眼縫……

  咦?凌展冀竟然臉紅?

  她活像是看到甚麼奇珍異獸似的,驀然瞠大了眸子,指著他嚷道:

  「你的臉怎麼紅成這個樣子?」

  「我……我也覺得有些頭暈,我看一定是太累了,我……我回去了……」凌展冀活像是撞到邪似的,結結巴巴的直往後退。

  他是見鬼的怎麼了?看到言纖這個討厭鬼他竟然會心跳得難以遏止,莫非他是中邪了?

  對!沒錯,一定是天氣大熱,天干物燥,百瘴癘氣叢生,讓他害病。

  他一步步的往後退,腳底卻驀然踩上一個鬆軟的東西。

  「這是甚麼?」遲疑了半晌,他還是疑然的彎身拾起那塊褐色的東西。

  言纖閒適的半倚在床邊,邊扳著自個兒光禿禿的指甲,理所當然的順口回這:「喔,那是我剛剛吃的桂……喔!」待她驚覺自己說了甚麼,緊捂起小嘴時,已經來不及了。

  凌展冀盯著那塊被啃了一大口的桂圓糕,邊看著她眼中心虛、不安輪流交錯的神色,再回頭看看桌上那堆高疊起少說有五、六個的空碟子,眉頭是越糾越緊,緊得讓言纖幾乎擔心起那兩條濃密的眉頭會因此而扭斷。

  「言纖!」

  一聲巨吼,驀然打斷她腦子裡對那兩條眉頭的聯想。

  「冀……冀哥哥!」言纖狠吞了口口水,結巴的喚了聲。

  「別這麼叫我!」

  他討厭她這麼叫他!

  每回她這麼叫他,總會讓他想起他小時候種種的不快,她的嬌、她的蠻、她的倔強、她事事的一意孤行……

  「可是……你比我還要早出生一個時辰耶……」不叫他哥哥,要叫甚麼?言纖煞是無辜的眨著眸子。

  還說!凌展冀簡直想掐死她,假裝自己這輩子從未認識過她這個黏人蟲、闖禍精。

  「咳……咳!凌展……冀……你快掐死我了,咳……咳……」

  眼前一張紅中泛青的小臉,以及痛苦的呻吟將他的理智喚回現實。

  甚麼時候他的雙手竟然像索命似的掐上她的頸子?!

  彷彿被燙著似的,凌展冀忙不迭的彈開手,怔然的看著她。

  「你想殺死我啊!」好不容易能順利的呼吸,她隨即雞貓子喊叫起來。「我可是個受了傷的病者耶,你這樣動手動腳不怕我傷口惡化。」

  他都恨不得殺了她了,哪還會擔心她恐是早已痊癒的傷?!」

  虧他還成天懸著她身上的傷,做甚麼事都心神不寧。

  怕她疼、擔心她因而會留下難看的疤,擾得幾天來他幾乎徹夜輾轉難眠,結果她卻依然一派悠閒的能吃好睡,嘲笑他多餘的擔心。

  看看那桌上的一大疊點心盤,吃得幾乎比他還多。

  對她好,只會更加證明自己是個被人擺弄的傻瓜罷了!

  「你活該!」

  凌展冀憤憤丟下一句話,隨即怒氣衝天的奪門而出。

  「甚麼?我活……喂!凌展冀,你回來!你倒給我解釋清楚你這話是甚麼意思?我可是為你挨上一刀,差點死掉耶……喂——」

  任憑言纖在床上怒不可遏的罵著,那離去的腳步聲卻仍一步也不遲疑的越走越遠。

  扁著小嘴,她瞪著那扇一搖一晃,彷彿快掉下來似的房門,不由得感到氣憤而又委屈。

  不過是吃了塊……呃……好嘛!也許吃了好幾盤桂圓糕那又怎麼樣?

  誰規定病人不許吃東西的?他哪犯得著氣成這個樣?!

  而且她也沒瞞他甚麼,她的傷真的很嚴重,只是她資質聰穎、天生仙骨體力復原得快,再加上她一向是默默忍受苦痛,不輕易表示出來,才會讓他以為自己全是裝出來的。

  一轉念,她轉頭看著自己肩上仍隱隱泛疼的傷,益覺不平。

  笨啊!她罵起自己。

  她幹嘛雞婆替他擋下這一刀?早知那些卑鄙的山賊想偷襲他時,她就該坐一邊涼快看他給人切成幾大塊,鼓掌叫好!

  哪犯得著救人一命,最後還被人說成是活該。

  「氣死人了!」言纖咬牙切齒的捶著床榻,忍不住尖叫。

  虧她自己受傷後,還對他一路上無微不至的照顧幾乎感激涕零,每當偷覦著他的側影時,甚至有種被小螞蟻爬進心底的感覺。

  可現在,甚麼感激啊、螞蟻的被他這一句話趕得連半點也不剩了。

  只是,雖然氣憤,但她真能狠得下心眼睜睜看他被山賊殺了嗎?她暗自問著自己。

  不!心底隱隱泛起的痛提醒她,就算事情再重來一回,她還是會奮不顧身的去替他擋下這刀。雖然她始終想不透她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他受一丁點傷的理由為何!!

  ?  ?  ?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夜黑風高、更深人靜的夜晚,唐虞縣城裡人聲皆靜,更夫手提燈籠沿著大街,邊敲著更鑼,邊唱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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