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與火光走遠後,一抹飄忽疾走的黑影倏然劃破黑暗,迅速朝一條小巷間去。
左右顧盼確定無人之後,他雙腳一提,越過高聳的泥牆,輕盈的躍上了這棟華麗大屋的屋頂。
屏息半刻,確定沒有驚醒屋內之人後,他悄悄地移開腳下的一小方瓦片,富麗堂皇的內部立即在微弱的燭光下一覽無遺。
屋內的人已全都入睡,除了右方一間大房內的兩個老夫婦外,只有左方的房間裡,橫臥著一女子正擁被而眠。
靜觀片刻,確定女子的確已陷入熟睡後,他悄悄蓋上了屋瓦,縱身躍下女子所睡的房門外。
黑衣人自懷中掏出一根鐵線,伸進窗縫裡輕輕一勾,窗子便應聲而開。
他利落的翻了個觔斗,眨眼間已進了屋內。
輕薄的床帳掩不住高臥在床褥上的窈窕女體,覆面的黑衣人一雙外露的雙眼閃爍著精光。
站在離床榻一步之遙,他三兩下扯掉身下的褲子,一步步朝雲帳裡的女子逼近。
遮隱在黑暗中的臉孔難以分辨,惟有眼神中的光芒,卻像是一隻即將捕獵的猛獸。
一把扯開雲帳,男子驀地撲上了好夢正酣的女子。
「你……你是誰?你想幹甚麼?救命……」
女子的呼救聲全落入了他緊捂的大掌中。
「小娘子!別害臊嘛,長夜漫漫,一人獨眠難道不覺孤單、寂寞難耐嗎?就讓小哥我來替你排解寂寥吧!」
男子輕佻的說著,便伸出一雙毛茸茸的大掌,在她嬌軀四處揉捏、遊走著。
「唔……唔……」任憑女子如何掙扎,仍舊無法掙脫男人有力的鉗制。
情急之下,女子張口用力朝他虎口使勁咬去。
「哎喲!」男子吃痛急忙鬆手。
「爹、娘……」女子狼狽的連滾帶爬的逃離床榻,正想大聲呼救,卻被身後一雙大掌劈上她的後頸,頓時暈厥了過去。
「你這臭娘們!太爺我好心成全讓你圖個爽快,沒想到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休怪我用強的。」
看著癱軟在地的女子,他冷笑幾聲,便一把將她拽上床。
男子的嘴角勾起了淫笑,三兩下扯光她身上的單衣,急切的撲上前去。
女子昏迷的身軀猶如一隻殘破的布娃娃,只得任他擺佈……
? ? ?
唐虞縣裡出現了採花大盜!
被「祈山四盜」所傷的言纖休養了好一陣子,好不容易身體痊癒昨天才回到府衙,今兒個一早就有了大案子。
苦主一家人大清早便到府衙,跪在堂前哭得死去活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情狀看來好不淒慘。據說是昨兒個夜裡,一名男子潛入鎮上有名的林員外家中,強行凌辱了員外待字閨中的獨生女。
林家千金不堪受辱,竟以白綾在自個兒的房裡上吊自殺了。
林員外兩老頓失這個捧在手掌心疼的獨生女,自是痛不欲生,說到激動處,甚至幾度昏厥,讓一向勤政愛民的彭縣令也宛如被刨去一塊心頭肉似的。
就在縣大爺嚴令追查之下,巡捕房裡的一夥捕快再度忙和了起來。
「凌捕頭,對於這件案子你可有甚麼頭緒?」
一跟著凌展冀走出府衙大門,言纖便迫不及待問道。
「沒有!」凌展冀答得乾脆。
沒有?那這樁案子該從何查起?她狐疑的蹙起了小眉頭,不死心的再度開口。
「凌……」
「你能不能閉上嘴,讓我安靜的想些事情。」受不了她的喋喋不休,凌展冀忍無可忍的回頭吼道。
他……他竟然這麼吼她?言纖瞪大眼,倒抽了口氣。
「喂!凌展冀,你可別忘了,我可是捨命救過你耶,難道你對恩人說話都是這種口氣嗎?」她怒不可遏的指著他嚷。
言纖從來沒有想過同他討恩情,只是看他那副依然不將她放在眼裡的 樣,讓她實在氣不過。「若有選擇的權利,我寧可不要被你救!」凌展冀冷冷的勾起了唇。
這是甚麼意思?難不成他是說自己捨身救人的義行全是一廂情願?他根本不稀罕她替他擋下一刀?
「你怎能這麼說?我……我為了你……」言纖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幾乎說不出話來。
「言先……我看你還是少說兩句吧!」一旁的馬遠見這種劍拔弩張的緊繃氣氛,只得推推她暗示她停嘴。
「我……」她的一番心意被糟蹋成這個樣子,焉能不氣?只是一股氣哽在胸口怎麼也提不上來,讓她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我不說,好讓你的良心好過些,這總可以了吧?」
言纖冷凝著臉別過頭去,一路上不再開口。
只是走著走著,她竟覺得眼裡泛起了水災,將眼前的景物渲染得一片模糊。
不!她沒有流淚,她才不會為了他這種冷血無情的人掉淚,她的眼睛只是積水罷了!
她舉袖用力抹去眼底的淚,堅定的告訴自己。
全是她傻!
她不該試想著同凌展冀交好,她該做的是想盡辦法凌越他、證明自己比他毫不遜色,起碼那會讓她近來總是抽痛的心好過一些!
是的,她該!
? ? ?
「府衙正在全力緝捕採花大盜?」
午夜時分,荒僻冷寂的城西郊區,一棟毫不起眼的木屋裡傳出兩個男人交談的聲音。
「沒錯!你做的『好事』果然是鬧得滿城風雨哪。」其中一名戴著少見毛帽的男人佞笑道:「現在府衙的所有捕快全為了這件案子忙得焦頭爛額,慌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還不夠!要刺激這些愚庸的中原人,還得下些猛藥才行。」另一名模樣陰沉的黑衣男子眼中驀地迸出一道殺氣。「否則依他們這麼拙劣的辦案速度,我們的大計何時才能完成?」他鄙夷的勾起了唇冷笑道。
「你說的沒錯,王那邊已經催得急了,你何不就此佯裝被捕……」戴帽的男人試探道。
「不!」黑衣男子一揚手阻止他道:「據聞這唐虞縣裡有名封號『冷面神補』的捕頭,據說此人辦案冷靜、縝密無比,我們可不得輕忽,要完成大計,還是得小心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