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對自己的容貌沒有信心,也不肯大方展示相貌,不如,就等他睡著了,她再偷偷上前一探究竟——
「奉勸你別太好奇,否則休怪我扯破臉!」
一個淡如清風的聲音驀然響起,驚散了她腦中正盤算著的主意。
是、是、是!她不好奇,不處心積慮的揭露你怕人看的模樣行了吧!
她悻悻然的跛著步伐走到幾尺遠外,逕自找了棵樹,為難的四下張望了一下。
這種地方,她要怎麼入睡?沒有侍女、沒有軟榻,就連個遮蔽的屋頂也沒有。
但既然來到了這裡,她也認了!
然而半倚著樹幹閉眼坐了好半天,卻仍了無睡意。
唉,她真是自討苦吃——妘曦哀哀歎了口氣。
清脆嘹嘹的鳥嗚陣陣傳來,忽遠忽近的蕩進她恍惚的意識。
妘曦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張模糊的銀色面具就在眼前晃著——
「你要幹什麼?」她驚跳了起來,失眠大半夜的睏倦跑得一點都不剩了。
他到底這樣偷窺她的睡相多久了?
妘曦肯定自己此刻的模樣一定遭透了,她倉皇的跳起來整理凌亂起皺的衣裳,兩手拚命梳順亂髮,就希望自己看起來別太慘不忍睹——
「我送你回去!」
考慮了一整夜,他還是深覺不該拿她冒險,而且,他也承受不了她出任何的意外。
她的動作頓時僵在半空中。「我才不回去!」開什麼玩笑!離成婚的日期還有幾天,這一回去不就前功盡棄了?「你就不怕你阿瑪、額娘擔心?」
「他們才不會擔心我!」他們擔心的是跟六阿哥攀不成親。「況且我既然出來了,就要替大哥把案情查個水落石出。」
「我會去幫你追查賑款下落。」他遽然背過身,淡淡的說道。
「你幫我——」妘曦愣了一下,隨即興奮的嚷起來。「太好了!我的聰明再加上你的一身好本事,鐵定可以把這件案子辦得轟轟烈烈。」光想她就興奮得不得了了!
「不行!你得回京。」
「你為什麼老是要我回家?」妘曦既不滿的瞪著他。
「我——」他的眸光沉了下。「只是討厭你跟在我身邊礙手礙腳。」
「我才沒有礙手礙腳!」妘曦生平最恨人家瞧不起她。「我一個人不也遠從京城到江南來了,別把我當成一無是處的繡花枕頭。」她恨恨的說道。
她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繡花枕頭!
而且還是個倔強、頑固,好強得容不下被冠上一個輸字的繡花枕頭!
「我沒說你是繡花枕頭。」這個節骨眼上,他竟破例的讓了一步。「但你還是要回去!」
「我、不、要!」她倔著臉,大有若再強迫她,她就要跟他分道揚鑣的態勢。
這小東西!固執行讓人想狠狠揍她一頓屁股!
沉默許久,他終於勉強吐出一句話。
「好吧!不回去可以,但你若想保命的話,記得要謹言慎行。」
謹言慎行?這簡單!
有誰比得上她妘曦格格裝乖巧、扮端莊更行的?!
把一頭如瀑長髮塞進帽子裡,稍事整理了一下,便匆匆的跟鏡人下了山。
兩人進城這一路上倒也還算平靜,沒再遇上昨夜的那幫殺手。
吃了一頓豐盛的飯菜,妘曦的精神又來了。
妘曦經過一番的思後想前,篤定那陰險的老闆跟那嚴剛定有共謀之嫌,否則何必殺她滅口。
「人大哥,我看我們現在就趕緊到布莊去把他抓起來!」趕緊把這案子辦完,免得夜長夢多。
「是得抓,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得先撒網才能抓大魚!
「可是,萬一那夥人逃走了怎麼辦?」
「不會的,看他們行事如此大膽,就知道背後一定有大人物給他們撐腰!他們有恃無恐又何須逃?」
說得也是!
霎時,妘曦不免佩服起這男人的聰明頭腦,與遇事毫不慌亂的冷靜。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搜集證據!」他簡單扼要的說道:「要讓嚴剛那狡猾的狐狸認罪,得讓他心服口服才行。」這也是他罪行明確,卻連皇上也對他沒轍的原因。
「那我們快行動吧!」妘曦興奮的催促道,一臉躍躍欲試。
「在來的這一路上,我聽說嚴剛的府邸正在大修土木,我們就到他的府邸去看看,定能尋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那一定是用那筆賑銀蓋的!」妘曦驚嚷著。
廢話!要不他到那去幹什麼?吃飽撐著看人蓋房子?「我們走吧!」他歎了口氣起身就往東大街走。
妘曦吃力的拖著隱隱作痛的腳,緊跟著前頭邁著大步的身影,不多時,就來到嚴剛豪華的府邸,大敞的門裡頭果然隱隱傳出工人吆喝、敲打的聲音。
兩人在興建的工地裡觀察一陣,又悄悄的繞過後院,打算潛進府內。
比起外頭的豪華壯闊,屋內的一梁一棟,更是窮盡奢華之能事,尤其是嚴剛府內的僕役丫環簡直多不勝數,讓他們這一路走來險象環生。
好不容易探了好一會兒的路,才終於找到嚴剛的書房,毫不浪費時間地,鏡人迅速的在房中四處尋找著可能私藏賑銀的蛛絲馬跡。
妘曦學著鏡人在房內四處翻找著,直到她不經意瞥見書櫃最上頭的花瓶。
「人大哥!」
「嗯!」鏡人仍埋頭在書櫃四處尋找密室開關。
「你可不可以抱我上去?」她盯著足足差她有半個身子高的花瓶道。
「啊?」他驚訝的倏然抬起頭瞪著一眼認真的她。
「快!事不宜遲。」妘曦性急的拉起他,就緊抱住他的頸項,將身子擠進他懷裡。
懷中馨香柔軟的身子又撩得他一陣恍惚,緊跟而來的是一陣莫名的亢奮。
他腦中一片空白,簡直像是中邪似的任由她指揮擺,抱起了她香氣襲人的身子,任由她在書櫃上摸索著。
她的身子在他胸前、胯下若有似無的蹭著,尤其是她豐盈的柔軟酥胸更俯在他臉上,隨著找尋的動作要命的擠壓著。
他渾身緊繃得幾乎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身下反應劇烈的亢奮繃得令他難受,又得極力克制將臉埋進她胸前的衝動,對他來說簡直是雙重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