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鄭思婕向她點點頭,「好久不見了!」
「小姐也來看病嗎?」雖然兩人有過數面之緣,但是彼此並不熟悉,一時間水湄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隨意找個話題搪塞。
「借一步說話。」鄭思婕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在左右張望之後立刻拉著她來到無人的角落。「今天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鄭思婕總算說出她的目的。
聞言,水湄不由得滿心疑惑。
兩人之間完全沒有交集,鄭思婕來找她做什麼?
難道是關廷毅特地要她過來的?
不可能。
水湄很快就否定這個想法。
他向來公私分明,絕不會派公司的人來處理私事,尤其是「女人「的事。
「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她完全想不出對方的目的。
「我想請你離開關先生。」鄭思婕的語氣斬釘截鐵。
「離開……」水湄愣住了。
「不錯。」鄭思婕點點頭,「我不希望你這種人繼續留在關先生的身邊。」
「我這種人?」水湄挑起了眉。
「是的,你這種人。」鄭思婕毫不留情的批判,「無情、貪婪、不知忠誠為何物的女人……」
她的臉上毫無保留地寫著厭惡,「我絕不容許你留在關先生身邊做出傷害他的事。」
傷害他?
到底是誰傷害誰?
水湄忍不住冷笑,「很抱歉,要不要留在關廷毅身邊不是你能決定,更不是我能決定的。」
「只要你願意走,誰也阻止不了你。」鄭思婕搖了搖頭。
「你以為我可以說離開就離開?」水湄冷冷道:「鄭小姐,我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說你不瞭解狀況,你的老闆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還不清楚?我當然可以拍拍屁股離開,然後再被他抓回來凌遲處死……」
暗冀盟的勢力無遠弗屆,不管丟到哪兒他有辦法找到她,然後設法將她逼上絕路,這種求助無門的滋味她已經嘗夠了。
「只要你願意離開,我可以幫助你。」鄭思婕語出驚人地表示。
「你打算背叛自己的老闆幫助我?」水湄不可思議地瞪大眼。
她相信關廷毅還沒有玩膩報復她的遊戲,就算要她走,他也絕對會自己開口,而不會透過自己的特助來傳話。
「這不算背叛,我是為他好。」鄭思婕否認她的說法。
「你想怎麼幫我?」她一點都不認為這個女人有辦法幫她。
「我可以替你造假身份,從此水湄就在這個世上消失,任何人都找不到你,包括神通廣大的關先生。」鄭思婕提出自己的方式。
「你是說變換身份……」
「是的,我有管道可以幫你完成所有的手續,包括學歷證明。」鄭思婕向她點頭保證。
水湄猶豫了。
變換身份就代表她必須放棄過去的一切,任何屬於水湄 的點點滴滴都將不再和她有關係。
只是她真的必須這麼做嗎?如果她裝病的方式可行,能夠讓關廷毅盡快厭惡她,日後她還是可以做她的水湄,還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不怕被人認出來……
「如果你想通了就打這支電話給我。」鄭思婕並沒有進一步遊說她,只是遞給她一張紙條,上頭留有行動電話號碼。
水湄下意識地伸手接過。
鄭思婕微微一笑,跟著不再多說什麼轉身便離開,只剩下水湄依舊呆呆地看著手上的白紙黑字。
「小姐!」
身後突然傳來的喊叫聲讓她幾乎跳起來。
「誰?」她心虛地將紙條揉進了手掌心。
「小姐,是我啦!」原來是家裡的司機在叫她。
「你、你怎麼進來了?」她按住自己鼓噪不安的胸口,假裝鎮定地道。
「你進來這麼久都沒出去,我怕有什麼事所以就進來看看。」看見自己嚇著她,司機有些不好意思。
「沒、沒什麼事,今天病人比較多,所以等了比較久。」她隨口找個理由,「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老實的司機一個勁兒地搖頭,「別這麼說,千萬別這麼說,我只是有點擔心而已。」
老闆特地要他好好看顧這位水小姐,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他很難向老闆交代。
「陪我去拿藥,然後我們就回家了。」水湄皺起眉頭,一臉不舒服的模樣,「我胃有點痛,想早點回去休息。」
這個司機也算是關廷毅安排的眼線,所以她沒事也得演演戲。
「很痛嗎?要不要我扶你?」見她一副嬌弱不勝的可憐樣,司機心中充滿同情。
「沒關係,我自己走就好了……」她一手按著胃,虛弱地朝他微微一笑。
有時,她真為自己的演技感到驕傲。
☆☆☆
晚上關廷毅回到家時,水湄已經躺在床上熄燈休息。
最近她看起來總是病懨懨的,通常他還沒上床時她就先上床,他已經起床後她還賴在床上。
瞪著她床頭前的藥袋,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怎麼了?胃又不舒服?」他深知她的老毛病。
「嗯。」她的回答顯得十分虛弱。
他一抬腿便在她身旁的床位坐下,「你吃了那麼久的藥為什麼還沒好?」
糟糕,他好像開始懷疑了……
或許是作賊心虛,她對這句話特別敏感。
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卻無法在那雙深湛的黑眸下找出任何的情緒和想法。
「胃病是一種慢性病,哪能說好就好?」她請出了擋箭牌。
「慢性病?」他冷笑。
她大致已經復元,我只是開一些保養藥劑給她……
他不會忘記電話裡頭醫生的說法。
水湄再度發病一直讓他感到愧疚,以為是自己氣病了她,因此他才會特地打電話給醫生詢問她的病情,想不到這個女人根本沒事,只是在他面前裝病。
「醫生說可能會拖很久……」她的手壓著胃跟著頻頻皺眉。
嘿,這只裝模作樣的小狐狸!
「拖多久?」他不願立即戳破她,所以陪著她一起演戲。
「半年一年,甚至兩年都有可能。」她撒謊,試圖讓這個男人感到無趣厭倦,然後自動放棄玩弄她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