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抽屜裡的小鏡子,為自己補了補妝,在一切感到滿意後,她才踩著優雅的步伐朝總裁辦公室走去。
「關先生。」她一進門就看見怒氣沖沖的老闆正倚著沙發閉目養神。
「有事?」他略略睜開眼,在確定是自己的特助後隨即又閉上眼。
他還是沒注意到她。她並沒有洩氣,仍舊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關先生,你別生氣。」她的聲音比平時更為溫柔,「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可是公司還有這麼多重要的事等著你處理,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否則山毅集團的未來要靠誰領軍呢?」
「你進來就是要告訴我這些?」他的手開始揉著脹痛的太陽穴。
「你頭痛嗎?」她建議道:「我幫你按摩按摩、舒緩一下好嗎?你一定是繃得太緊了才會頭痛。」
「你會按摩?」他睨了她一眼。
「學過一些。」她的目光不禁閉過一絲得色。
她會的豈止這些?以後他就會慢慢明白她的好處。
「那好吧!」他接受她的好意,「最近我也許真的太緊繃了……」
她興奮地靠過去,將一雙纖手搭上他的顱骨。
這是她第一次觸摸到他的身體。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勉強控制住自己發顫的雙手,緩緩替他按摩著。
他閉著眼,享受她輕重適中的手勁。
「別人或許不懂,但是我可以瞭解。」她一面替他按摩,一面柔聲道:「其實你又何必為了一個無情無義的女人生氣?反正你也已經教訓過她了,過去的恩怨就讓它過去吧!」
全公司上下只有她知道水湄的事,也只有她明白關廷毅近日喜怒無常的原因。
對於她的說法,關廷毅卻沒有任何反應,既不表示贊同,也沒有提出反駁。
「以關先生你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她慢慢切入重點,「你應該找個忠誠而可靠的女人作伴,讓她幫助你、照顧你,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夠給你安慰、給你鼓助是不是?」
「去哪裡找這樣的女人?」他冷冷一笑,「女人能夠和忠誠兩個字畫上等號嗎?」
「你可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她的語氣又輕又柔,「如果不嫌棄,我願意留在你身邊,永遠幫助你、照顧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的身體微微一僵。
她鼓起勇氣向他表白,「你還不懂嗎?我願意做你最忠實的伴侶,一輩子不離不棄和你在一起。」
聽見她的表白,他陡然坐直身體。
「對不起,我暫時不想談感情的事。」他嚴肅地看著她,「還有我不喜歡公私不分的人,請你以後要謹守上司下屬的分際,否則我只好請你走路。」
面對他直接的拒絕,鄭思婕愣住了。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他沒有發現她的改變?沒有感受到她的女人味?
我暫時不想談感情的事……
是了!他不想談感情的事,因為他還忘不了水湄,心中依然只有那個女人。
為什麼?
水湄都已經離開了、消失了,從此不見蹤影,為什麼他還惦著她?難道他以為自己還有機會找到她?鄭思婕忿忿地想著。
看來她得想個辦法,要讓關廷毅對水湄徹底死心才行。
第九章
利用鄭思婕提供的假身份,水湄果然擺脫關廷毅的追蹤,在西雅圖找到一份工作安定下來。
喜歡安靜的她,並沒有住在市區,她在郊區租了一間獨棟的小房子,每天開著二手車上下班。
除了工作的時間外,她偶爾會和同事一起去吃飯,偶爾自己上街逛逛,要不就躲在家裡看書整理花園,生活雖然平淡無奇,過得安逸自在。
她總算找回自己,求得自己所要的平靜。
過去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她就把它當成是一場夢魘,盡可能不去想起它,盡可能把它排除在腦海之外。
只是關廷毅的身影總在不知不覺中,悄然爬上她的心頭。
為什麼她還放不下他?
他如此殘忍地對待她,她為什麼還忘不了他?
難道是因為她愛了他太久、愛了他太深,才會在一時半刻間無法說放就放?
或許……
呆呆瞪著眼前攤開的哈利波特小說,她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如果她也像小哈利一樣擁有一根魔法棒,可以點除心中的煩惱,那該有多好?
她苦笑地搖搖頭,跟著起身將餐桌上的碗盤全部收到了流理台,正當她準備動手洗碗時,小鳥啾啾的門鈴聲突然響了。
奇怪,在這裡住了三個多月,她從來就沒有訪客,是誰會在吃飯的時間來找她?
她好奇地過去打開大門。
「是你!」她吃驚了。
鄭思婕戴了一副墨鏡,就站在門口瞅著自己。
她來這裡做什麼?
一時間,水湄竟忘了說話。
「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她摘下墨鏡,露出斯文秀氣的面孔。
水湄並沒有拒絕她的要求。
縱使對她並無好感,水湄還是將鄭思婕帶到了客廳,畢竟她幫助過自己,就某種程度而言,她算是自己的再造恩人。
「看起來你過得還不錯。」站在客廳裡,鄭思婕眨了眨精明的雙眼,四下打量水湄的住處。
「你該不會只是來確定我過得好不好?」水湄不會忘記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敵意,自己過得好不好絕對不是她關心的重點。
「當然不是。」
鄭思婕霍然轉過身,手裡竟多了一把槍。
「你——」瞪著對準自己的槍頭,水湄愣住了。
「很抱歉,我是來殺你的。」即使是殺人,鄭思婕的語氣依然一派斯文,不溫不火。
「為、為什麼?」水湄驚駭地倒退了一步,「我已經離開了關廷毅,你以為我還能傷害他嗎?」
這個女人也未免太小心了,關廷毅是什麼人,憑她一個水湄如何動得了他?
「你雖然已經離開他,可是他依然放不下你。」鄭思婕冷然道:「只有殺了你,他才會徹底對你死心。」
「你在說什麼?」駭然中,水湄的腦袋一片混亂,根本聽不懂這個女人到底在說些什麼。